山盼做愛,他一遍一遍地穿過我。我幾乎要舒服得暈死哩。我故意叫得很大聲。手機裡那個男人焦急地餵了好幾次。顯是他聽見了我。他粗暴地結束通話。大事已成,我很得意哩。
第二十章作秀·香風撲
山盼經妮娜的好友霞介紹,進到電子廠裡做了一名插機工。他的位置在流水線的最末。霞教他怎樣插機板。山盼的手得了功能障礙症。他一干精細活兒,雙手就會顫抖起來哩。這個是他極大的煩惱,多年來他都克服不了。在老家時,他呆在一個人的小作坊裡,不論手怎樣發抖,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如今到了電子廠裡,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別人的眼睛。他的障礙症成為笑柄。同拉的幾個女孩子已在竊竊地笑他了。
“不要緊張嘛,你怕什麼呢?”
霞這麼一說,全拉的人都知道了山盼的“緊張”,都引頸扯脖,好奇地來看山盼顫抖的手。山盼現在試用期,他生怕自己做不快、做不好,所以不敢絲毫馬虎。一個穿白鞋的四川女孩見女主管不在,嗖地從座上立起,鶴步走到山盼跟前,故意逼著嗓子,一字一頓,現編現賣起順口溜來。
“莫道先生識字多,原來是個手哆嗦;莫道先生生得美,原來是個膽小鬼!”
她這一作秀,全拉的人都捂住嘴笑起來哩。山盼也不作聲,只是忍聲吞氣。他紫脹著臉,一本正經地作事。那些女孩子取笑他,他只作這事沒發生過。那唱順口溜的女孩有一嘴甜美的聲音。
他的生活原則是:不跟女孩子鬥口,不跟女孩子打架拼命。就是女流氓找他晦氣,他也要忍聲吞氣讓她三分哩。
直等拉長霞嚴肅發令,場面才安靜下來,大家投入工作。好容易捱到中午下班。
在食堂裡,山盼打了一份肉絲豆芽一份飯,一個人坐下來悶悶地吃。這裡的飯菜他吃不慣,但他強迫自己嚥下去。他苦著臉吃呢,突地背後一陣香風撲來,一隻飯盒從天而降,那飯盒一翻,半盒剩飯已傾在山盼碗裡。他抬頭一看,就見上午編他順口溜的四川女孩嘻笑著正逃得快。門口三個湊在一塊的姑娘更是笑得前仰後哈。
山盼很氣,他悶悶地想,我怎的這麼容易受人取笑哩?他真想追上去,給那調皮女子一頓顏色看。但他沒有。他低頭去看碗裡,拿起筷子一扒拉,裡面都是一塊一塊的好肉哩。山盼也不管是否剩飯,夾起那肉大口地嚼著。
山盼閒下來時,心裡就裝滿了妮娜漂亮的身姿,她的音容笑貌浮現眼前,更有她的諸般好處令他感念。他思念妮娜。他愛妮娜,他發誓這輩子要好好待她。只可惜工廠的大門不準隨便出入。他只有等假日來臨。
有個晚上,廠裡不加班。同宿舍的幾個男生都出去串門了。只有山盼哪兒也不肯去,他躺著看路遙的《平凡的世界》。夜色朦朧中,他聽見門口,有女孩在竊竊私語。他看書看得入迷,也未在意。突地,見一隻修長的嫩手伸過來,拿起他的書就溜。他一骨碌坐起,定睛一看,又是編他順口溜的女孩子!
這個妞,到底安的什麼心嘛?!
山盼也不去追,悶悶的點起一支菸,一個人抽起來。他知道了她的名字叫小蔓。次日一早在上班路上,小蔓突地閃到他面前,她有意一摔長髮,髮梢掃到山盼臉上來,放出一陣洗髮露的香味哩。
“你叫什麼名字。”
山盼不答,繼續低頭走路。小蔓碰了釘子,也不氣,又粘上來,這次擋在他面前。
“你是不是啞巴。”
“不是哩。”
“不是哩,那幹嘛不說話,你的嘴是不是很金貴。”
“我什麼地方得罪你了。要你這樣處處為難我哩。”
“什麼?我什麼地方為難你了嘛”
山盼搶上幾步,進入車間,小蔓在後面跺腳。
黃昏,下了班,山盼莫名其妙地被傳到門衛室。一進門見那阿正臉色鐵青地坐在沙發上抽菸。山盼堆下笑招呼了一聲,“阿正大哥。一向好哩。”
“老子不好。”
“有什麼要幫忙的?”
那阿正猛地摔掉菸頭。飛起一腳,關上門,他怒睜起眼,大手扯住山盼衣領。
“你裝什麼蒜。別以為老子不知道哩!說,你到底是不是妮娜表弟。”
“不是。”
“你是她什麼人。說!”
“我是她男朋友。”
他話音未落,突覺腹部一陣巨痛。原來那阿正早一拳搗了下來。他的手舉起來,“啪”地一響,山盼中了一個脆耳刮子。阿正的腳飛起來,“哎喲”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