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一直希望自己能永遠年輕。這半年多來一直沒有再照過相。直到上個月底,我一個朋友用一部裝有達兩個月之久的膠捲之相機給我拍了幾張。洗出來後,照片上的我慈祥得活像彌勒佛。我自己都忍不住莞爾哩。
只是我現在的模樣還真不敢去拍照呢。不修邊幅,頭髮長不長短不短的半吊子掛在腦袋上。有人開玩笑說我很像“漢奸”,還有人說我像“土匪頭子”哩。我驚奇得不得了。我的尊容竟讓別人看到了解放前那些萬惡之徒的嘴臉。看來我倒適合去做演員哩。
我是鮮嫩的火柴盒,只是我的火柴棒,不知溜哪兒去了哩。蠻蠻就是我的火柴棒。他真是個鬼,他要什麼我給他什麼。到頭來還是拴不住他。說走就走了。原來今天說過的話明天就過期作廢了哩。
最近常常沒來由地掉眼淚。女人是怎麼搞的哩,難不成女人是專為眼淚而生的?昨晚我“俘虜‘了山盼。山盼是一個處子,對女人的構造相當陌生。是我讓他熟悉了女人的構造哩。一個真正的男人應該真正地瞭解女人的構造。不然,他這一生就算是白開水樣過了。他跟蠻蠻一樣在這方面很出色。雖有些笨拙,不識途徑,但是生龍活虎。那會兒,我閉上雙眼,心裡呼喚著蠻蠻的名字。我就真的覺得跟我過夜的男人,是蠻蠻。我知道我這樣做對不起山盼,可我忍不住就這樣做了。
我要讓蠻蠻知道,妮娜是絕不會輕易就“過期”的。
我醞釀了一個“計劃”。這個計劃從今晚開始。
天擦黑時,山盼不早不晚地回來了。我炒了一桌菜等他,出去買了幾瓶惠泉啤酒,擺在桌上。山盼每次回來,總要擦一遍鞋,洗一把臉,然後對著鏡子梳一遍頭髮。
在餐桌上,我堆下笑問他,“工作找的怎麼樣了哩?”
“快了哩。”
“山盼,在我面前你裝什麼哩?你明兒不用去找了。工作我幫你搞掂!”
我給他篩上滿滿一大碗啤酒,自己也添了一點,端起碗,“山盼,喝!”
我倆不再多話,只是吃和喝。不知不覺三瓶啤酒都喝光了。山盼的臉在燈下紅得公雞冠樣哩,看起來很可愛。夜色早已上來。
我掏出手機,找到那串號碼,一按鍵。我才發現我自己也已薄醉。
“嘻嘻,你吃過了沒有?”
“我說過了你不要給我打電話,你不要等我,我們已經結束了。”
那個男人神色不耐了。我和他五六年的感情說變就變。到底是什麼野女人把他勾走的?
“嘻嘻,你那麼緊張幹嘛。我想和你聊聊哩。”
“我和你已經結束了。還有什麼可聊的?”
“嘻嘻,做個朋友都不行麼?山盼,你愣著幹什麼,這麼香的肉你不吃,等會冷了哩。”
我說完這句話,很自然地避開山盼的耳目,走到衛生間裡來。
“妮娜,你跟誰說話哩?”
“嘻嘻,跟我男朋友呀?”
“你找男朋友了?”
“要我為你做尼姑呀,你做夢呀你!”
我忙不迭地掛掉手機。讓那個奶名叫做蠻蠻的順德男人瞎逐磨去吧。喲喲,好爽。我知道天下男人都有這個毛病,就是巴不得有一打的女人,為了他去當尼姑哩。
我又打了一個電話給電子廠裡的霞,霞已經接替我的位置,成為拉長。我約她明天中午,在廠門口見面。我先讓山盼洗澡,然後我自己洗。
我看著自己的身體,我知道,對山盼而言,那裡有濃濃的春光。我的身體當然賽過這滿眼的春色。我邊看,邊擦乾它們。然後我喊,“山盼,你過來。”
山盼推開虛掩的門,他頭一縮,不敢進來哩。
“進來呀,你又不是沒看過我。”
他悶聲不吭地進來了,神色慌亂地搓著手。他把臉別向一邊。我伸手將他的下巴移到正面來。
“我很難看麼?你看著我!”
“妮娜,你不要這樣子。你知道我很愛你哩。”
“嘻嘻,你什麼時候說過你愛我?”
“你…你應該看得出來。”
“傻瓜,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我剛剛不就說了嘛。”
我伸手捏起他麵包上一塊肉。笑嘻嘻。
“什麼時候你也滑頭滑腦了?抱我上床去。”
山盼喘著粗氣,抱起我,走出來把我往柔軟的大床上一扔。他覆蓋了我。我開啟手機,找到那串號碼,一按鍵撥出。然後我按滅燈。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