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醋チ稅胩熳ゲ壞劍俊薄盎問嗆兇猶�×耍俊閉廡┪侍餼投汲雋�恕�
提到房子太小,我倒也有同感。第一,自從脫皮之後,它突然變大了。第二,自從它手術之後,顯然已經復元,前途不可限量了。第三,昨天當它抓“黃夾克”的時候,幾次出手,都撞在盒子上,落了空,表示它使不開身手。你想想!當一個人一下子變大了,又不再是“吳下阿蒙”,未來極可能出人頭地。他又因為本事不凡、眼界不同、交遊也不一樣,當然得給他換個房子。如果你是大財團的老闆,有個小子請你幫忙,支援他出來競選。看這小子沒什麼本事,也不可能混出什麼名堂,你當然可以不理。但是過兩年,他的人脈廣了、樁腳多了、格局大了,再要你支援,你還敢怠慢嗎?只怕他不找你,你都得主動去求他。
連養女兒都是如此。女兒交個窮男朋友,又不是什麼熱門科系的,你大可以給他白眼看,對女兒潑冷水。相反地,要是她交個世家子,大財閥的二代主,你能不主動為女兒添新裝,甚至粉刷門面,把自己和老婆的“主臥室”讓給女兒當香閨,給女兒撐場面嗎?
你可以打“落水狗”,但絕不能得罪“豪門的愛犬”,尤其不可攔“有能力的年輕人”的路。為了你及你的下一代,你可以早早把這年輕人“作掉”;再不然就得對他尊重,給他禮遇,甚至把女兒嫁給他,讓他成為你的人。
哪個有成就的人,不懂得這一點呢?
現在這螳螂小子非但有了那三大要件,而且有了我的愛女撐腰,我還能猶豫嗎?
我又去翻箱倒筐了,先找到幾個中國餐館送外賣的大塑膠罐,又看見一個更大的巧克力盒子。只是塑膠罐不夠透明,巧克力子雖然比現在用的寬大了一偌,仍然只有七公分高。螳螂脫皮已經給我一個教訓,我必須為它準備一根直立的樹枝。想想,如果當時把它放在大一點的盒子裡,又能豎根枝子在其中,也不會發生後來這許多問題、費這許時間動手術啊!
所以這扁扁的盒子也不能用。
我是不犧牲不成了。我決定把自己裝咖啡豆的瓶子,送給螳螂。我煮咖啡是很有心得的,連臺北的記者朋友喝了都叫好,特別在報上為我寫了好大一篇。自然,我在紐約的“本店”,更有一定的規模。單單裝咖啡豆的罐子,就有四、五個。我挑了一箇中型的,大約二十公分高、十二點五公分寬,圓圓的、玻璃不厚,正好觀察。
把咖啡豆倒出來,罐子裡還散發著濃濃的香味。原本想就這樣將螳螂放進去,又怕“人的最愛,是螳螂的最怕”,家事書上不是說咖啡味可以防蟲嗎?搞不好“它”一進去就死了。於是又把瓶子細細洗了一遍,再擦乾淨。免得悶在其中,久了,潮溼的罐子裡產生瘴癘之氣,毒死了女兒的寵物。
“你的螳螂寵物要搬新家了!”我對女兒喊。並開啟盒蓋,抓住它的背,在它還來不及回頭咬我之前,把它放進咖啡罐。
“不是螳螂寵物,是派蒂。”女兒扒在桌邊抗議:“它是女生,所以叫派蒂。”
“你怎麼知道它是女生?”
“因為它很可愛。”
對於小女生,它們似乎都覺得女孩比較可愛,所以“洋娃娃”多半是女的,很少有男的。我想這一方面因為在她們心裡媽媽最可愛,而媽媽是女生。一方面她們認為自己最可愛,自己又是女生。如同婦人們聽說別人“家變”,管他真相如何,八成都會罵男方。她們罵,是罵給自己丈夫聽,也是團結在一起,表達一種“立場”。
女兒堅持“它”是女的,我看不出來,就算看出來是“公”的,為了尊重她的立場,也最好別爭。
從方形的巧克力盒,進入圓形的咖啡罐,這螳螂,不!應該說:這派蒂顯然不太適應,在裡面繞來繞去。以前的盒子是長方形,它可以碰到四個角,舉一隅以三隅反。現在碰到了圓形,就成了週而復始,怎麼轉都一樣。怪不得古人說“天圓地方”,圓的不容易量,看來是無限的迴圈;方的比較可量,正像腳下能觸及的“實實在在”的土地。
於是我相信這派蒂沿著圓形的罐子四周轉,一定以為自己成了哥倫布。走了又走、愈走愈遠、繞了地球一圈。
這又使我想起以前看人拍電影騎兵衝殺的畫面,預算少、只僱得起二十幾個人,就把攝影機放在中間,叫騎兵繞著機器打轉、喊殺。拍出來,只見煙塵飛揚、馬踢翻翻、殺聲陣陣,鼓聲隆隆,沒人看得出,不過是二十多人繞著圈子打殺。死了又活,活了又死,好像經歷了一場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的戰爭。
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