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隔。’修便禮拜。”《文益》文益與修山主對本原心性的了悟存在著差異,修山主執著於情識知解,而文益瞭然於心,故而毫釐有差,天地懸隔。又玄則初問青峰“如何是學人自己”,青峰說“丙丁童子來求火”,後來玄則參文益呈見解說:“丙丁屬火而更求火,如將自己求自己。”文益說錯了,玄則便問文益,文益說:“丙丁童子來求火。”《玄則》玄則的理解本來也沒有錯,但還只是一種知解性的言說,透過文益的啟發,他突破了知解的硬殼,獲得了斬盡葛藤的頓悟。
2.圓融諧和,珠光交映
法眼宗所觀照的事理圓融、三界唯心,是本來如此不假安排的。文益《宗門十規論》把華嚴宗理事關係作為禪門要旨,宣稱華嚴與禪的宗旨是理事圓融,事相由理體所派生,理體由事相來顯現,兩者之關係猶如手足之相依。法眼宗汲取華嚴圓融之旨,其禪詩重視用理事圓融境來表達透徹之悟,形成了圓融諧和、珠光交映的美感特質:
般若大神珠,分形萬億軀。塵塵彰妙體,剎剎盡毗盧。《曉榮》
般若神珠分形萬億,每一粒塵埃裡都有無數的佛陀,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一月普現一切水,千江有水千江月。德韶曾於般若寺開堂說法,示眾雲: “毛吞巨海,海性無虧。纖芥投鋒,鋒利無動。見與不見,會與不會,唯我知焉。” 遂有詩云:
暫下高峰已顯揚,般若圓通遍十方。人天浩浩無差別,法界縱橫處處彰。 《德韶》
詩意謂悟者所證的實相之理,即般若智所證的真如,圓滿周遍,作用自在,周遍一切。人界及天界的一切事物,從理事不二、一多相即、大小相容的立場看,都了無差別,交融無礙,處處彰顯著法界,可謂“宗三世於毛端,圓古今於一念。 ……無剎不彰,無塵不現”《德韶》。 德韶特意拈提出“見與不見”、 “會與不會”兩種情況,分別代表世俗之知和般若無知,指出只有用般若無知來觀照,才能領略華嚴宗毛端集剎國、須彌納芥子的要旨。
三、教乘菁英鑄法眼
禪宗五家七宗都重視教外別傳,同時對佛教經典也給予了充分的注意。從法眼宗的禪修實踐來看,法眼宗對經典最為看重,並擅於熔鑄經典義理而形成自己的宗風特色。五家七宗中,其他諸宗多是以開創者弘法之地來作為該宗的名稱,唯獨法眼宗是用文益的諡號“大法眼”來命名,顯示了法眼宗注重佛法眼目的特色。文益《因僧看經》偈雲:
今人看古教,不免心中鬧。欲免心中鬧,但知看古教。《法眼錄》
這首禪偈表明了法眼宗對經典的基本態度:既不迷信經典,又很重視經典。三乘十二分教,數如恆沙,名相繁複,研讀這些卷帙浩繁的佛經,容易陷在名相的沼澤中,難以通曉其義,佛經反而成了悟道的“理障”,使修行難以圓滿。但是,如果不研讀佛經,沒有理論的指導,修行又會成為盲人摸象,容易誤入歧途。因此,要想獲得正法眼,就必須研讀古教。於是,研讀佛經遂成了法眼宗的明確主張。玄本見僧看經,作頌說:“看經不識經,徒勞損眼睛。欲得不損眼,分明識取經。”《玄本》研讀佛經,貴在“識”經,以一雙慧眼領略經文所傳達的佛心,否則就是白費精力。德韶說:“只如諸方老宿,言教在世,如恆河沙,如來一大藏經,卷卷皆說佛理,句句盡言佛心,因甚麼得不會去!……若一向織絡言教,意識解會,饒上座經塵沙劫,亦不能得徹。此喚作顛倒知見,識心話計,並無得力處。……諸佛時常出世,時常說法度人,未曾間歇。乃至猿啼鳥叫,草木叢林,常助上座發機,未有一時不為上座。有如是奇特處,可惜許!”《德韶》從這段話中,可以清晰地看出法眼宗對待佛經的態度:首先,佛經句句皆傳達佛心,參禪者須仔細參究研讀。其次,閱讀佛經不可用意識解會。再次,猿啼鳥叫即是佛心,佛經一切現成。法眼宗正是廣泛汲取了教乘菁英,而形成其獨特的宗風和詩禪感悟。
1.楞嚴三昧鑄法眼
《楞嚴經》七處徵心、八還辨見兩大公案,明白指出墮入煩惱窠臼者,都是心目為咎。要脫離心目的桎梏,才能獲得心靈的自由,它的要旨在於“聞心” “見性”,亦即刊落聲色,明心見性。《楞嚴經》卷2說,“見性周遍”,指出能見功能的自性,周遍一切;《楞嚴經》卷4說,“知有知無,自是聲塵。或無或有,豈彼聞性?……聲於聞中,自有生滅,非為汝聞聲生聲滅,令汝聞性,為有為無。”人們耳朵聽到的,只是聲塵,塵生塵滅,無關於聞性。“聲塵生滅,動靜皆空。聲不至於耳根,根不往於聲所。既無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