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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舉長慶偈問曰:‘作麼生是永珍之中獨露身?’子方舉拂子,師曰:‘恁麼會又爭得?’曰:‘和尚尊意如何?’師曰:‘喚甚麼作永珍?’曰:‘古人不撥永珍。’師曰:‘永珍之中獨露身,說甚麼撥不撥?’”《文益》“身” 指法身,“永珍”指法身的變現物,法身只能在永珍中顯露出來,所以不能否定永珍,不能把永珍與法身分離為二。子方舉拂子,意為應撥除永珍。而文益指出,從一切現成的立場來看,“永珍叢中獨露身”是自然而然之事,根本談不上撥與不撥。《從容錄》第64則天童頌:“月逐舟行江練淨,春隨草上燒痕青。” 萬松評唱:“月逐三舟,春隨百草。三舟、百草,永珍也;月之與春,獨露也。” 僧問文益當六識不能感知真理之音“六處不知音”時怎麼辦,意為識心是生滅體,與不生不滅的自性不相契。人們日常的生活,都因為有識心而矇蔽了自性。對此文益回答說:六識只是你的一群家屬罷了同上。 六根是自性所顯之用。如果善於利用,就能幫助人瞭解自性,證悟自性,而不會障蔽自性,此時六根會完全聽命於主人,所以說是等於家屬。文益還指出,六根所接觸者皆為真理,只要不生分別,隨緣而行,則一切都是道。參《中國禪宗大全》第1015頁《禪的超越性》。 因此,“如何是禪?三界綿綿,如何是道?十方浩浩” 《德韶》。 在現實生活中,時時處處都可以參悟禪道。僧問曉榮如何是日用事,禪師作詩以答:

一念周沙界,日用萬般通。湛然常寂滅,常展自家風。《曉榮》

在日用之中,條條大道都通向了悟之途,禪者以般若無知的觀照,保持著湛然寧靜。於是,在“愁殺人”的日用中,有快樂的“無憂佛”《德韶》, 在“生死”的苦海中,有“涅?”的智光《守仁》。 法眼宗運用僧肇“江河競注,日月旋流”的般若直觀來回答什麼是“不遷義”《玄則》, 將 “暑往寒來”《惟素》、 “春夏秋冬”《良匡》作為不遷義,將 “飛飛揚揚”作為不動尊《玄則》, 表達了在動盪遷變的現實生活中保持心性澄湛寧靜的感悟。

法眼宗還常以隨意觀看來表達見色明心的感悟。對“什麼是古佛家風”、 “什麼是和尚家風”之類問題,禪師們答以“甚麼處看不足”《文益》、 “一任觀看”《智依》、 “一切處看取”《紹明》、 “無忌諱” 《義海》、 “誰人不見”《師智》、 “一切處見成”《紹安》, 以及“雲無人種生何極,水有誰教去不回”《天童新》、 “清風滿院” 《惟素》, 簡潔明快地表達出清風匝地有何極的詩禪感悟。

見色明心之“色”,主要指山水自然之色,但有時也可指女色。只要不起分別心,即使是遇到了戒律上所說的容易破戒的事物,仍然不妨礙明心。文益因四眾士女入院,問道潛:“律中道,隔壁聞釵釧聲,即名破戒。見睹金銀合雜,朱紫駢闐,是破戒不是破戒?”道潛說:“好個入路!”《道潛》這可以看作是在“見色明心”後下的一轉語。

佛法一切現成,任何問題和回答都是多餘,這形成了法眼宗接機的獨特風格:問題的答案就是問題的本身。“十方賢聖皆入此宗,如何是此宗?”“十方賢聖皆入。”《文益》用問題的本身來回答問題,非常圓滿。禪宗有“欲得親切,莫將問來問。問在答處,答在問處”之說。《碧巖錄》第41則。《五燈》卷11《首念》:“要得親切,第一莫將問來問。還會麼?問在答處,答在問處。汝若將問來問,老僧在汝腳底。汝若擬議,即沒交涉。” 想要得到親切的體驗,就不要拿問題來問。因為所問的本身就是答案,答案就在問話中。“如何是學人一卷經?”“題目甚分明。”同上禪師的答語,言簡意賅,發人深省。德韶遍參天下名宿,最後來到文益處。一僧問文益“什麼是曹源一滴水”,文益答:“曹源一滴水。”其僧惘然不解,站在一旁的德韶卻豁然開悟《德韶》。 “曹源一滴水”就是“曹源一滴水”。“問:‘如何是佛?’師曰:‘如何是佛。’”《契稠》“諸聖皆入不二法門,如何是不二法門?”“但恁麼入。” 《智筠》“如何是如來藏?”“恰問著。”《志逢》“一切山河大地,從何而起?”師曰:“此問從何而來?”《德韶》自性產生疑惑,就會生起形形色色的問題;自性澄明,就波紋不生。德韶的反問,單刀直入,斬盡疑情。法眼宗認為,自性之所以不能被言說,是因為一切現成,故應當摒棄所有知解。“師問修山主:‘毫釐有差,天地懸隔。兄作麼生會?’修曰:‘毫釐有差,天地懸隔。’師曰:‘恁麼會又爭得?’修曰:‘和尚如何?’師曰:‘毫釐有差,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