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了他。
在那表的下面,口袋之中,摸出了一張裝在信封裡的紙。安灼拉展開來看,上面有警署署長親筆寫的這幾行字:政治任務完畢以後,沙威偵察員應立即執行特殊任務,前往耶拿橋附近調查是否確有匪群在塞納河右岸岸邊進行活動。
搜查完畢以後,他們讓沙威站起來,把他的兩臂反綁在背後,捆在廳堂中間當年酒店據以命名的那根著名的木柱上。
伽弗洛什目擊整個經過,一直沒有吭聲,只暗暗點頭表示讚賞,這時他走近沙威,對他說:“這回是小老鼠逮著了貓兒。”這件事做得非常快,直到完事以後,酒店四周的人才知道。沙威一聲也沒有叫喊。聽說沙威已被綁在木柱上,古費拉克、博須埃、若李、公白飛及散在兩個街壘裡的人都跑來觀看。沙威背靠木柱,身上被無數道繩子纏繞,一點也無法動彈,帶著從不說謊的人那種無畏而泰然自若的神情,他昂著頭。
“這是個奸細。”安灼拉說。又轉過去對著沙威說:“你將在這街壘被攻陷前兩分鐘被槍斃。”沙威以極其大膽的語調回答說:“為什麼不立即動手?”
“我們要節省彈藥。”
“那麼,給我一刀子也就完事了。”
“奸細,”俊美的安灼拉說,“我們是法官,不是兇手。”接著,他喊伽弗洛什。
“你!快點去幹你的事!照我剛才對你說的去幹。”
“我這就去。”伽弗洛什大聲說。
正要走時,他又停下來說:
“我說,你們得把他的步槍給我!”他還加上一句,“我把這音樂家留給你們,但是我要那單簧管。”
野孩兒行了個軍禮,高高興興地從那大街壘的缺口跨了出去。
八 關於一個名為勒?卡布克而實際也許並非勒?卡布克的人的幾個問號伽弗洛什走了之後,跟著便發生了一樁兇殘、驚心動魄的駭人事件;在此我們既然試圖描繪當時的基本情況,如果對這一事件的經過棄而不談,我們設計的畫面便會是殘缺的,在產生社會、產生革命的陣痛中發生驚厥的偉大時刻,讀者會看不到它的確切真實的突出面。
我們知道,那些人的組合,是由一大群各式各樣的人,象滾雪球一般,彙集在一起的。他們並不相互詢問各自的來歷。在安灼拉、公白飛和古費拉克率領的那一群沿途聚集攏來的過路人當中,有個穿件搬運工人的布褂,兩肩都已磨損,說話時指手劃腳,粗聲大氣,面孔象個蠻橫的醉漢的人。這人的名字或綽號,叫勒?卡布克,其實那些自稱認識他的人也都不認得他,當時他已喝得大醉,或是偽裝醉態,和另外幾個人一同把酒店裡的一張桌子拖到外面,坐了下來。這個勒?卡布克,在向那些和他交談的人頻頻舉杯之際,好象也在運用心思,仔細端詳那座矗立在街壘後面六層高的大樓房,面對著聖德尼街凌駕在整條街上。他忽然喊著說:“夥計們,你們知道嗎?要開槍,就得到那房子裡去。要是我們守住那些視窗,誰要走進這條街,活該他死!”
“對,但那房子關起來了。”另一個酒客說。
“我們去敲門!”
“不會有人來開的。”
“把門砸開!”勒?卡布克跑到樓房門前,門上有個相當大的門錘,他提起便敲。沒人開門。他再敲。也沒人應聲。敲第三回。仍沒人理睬。
“裡面有沒有人?”勒?卡布克叫了起來。毫無動靜。
於是他抓起一支步槍,用槍托捅門。那是一扇古老的甬道大門,圓頂、矮窄、堅固,全部用櫟木做成,外面還包了一層鐵皮,裝了整套鐵件,是一 扇真正的牢門。槍托的衝撞把那房子震得一片響,但那扇門卻紋絲不動。
住在裡面的人肯定被驚動了,因為到後來,四層樓的一扇小方窗子裡有了光,窗子也開了,視窗出現一支蠟燭和一個灰白頭髮的老頭兒,滿臉驚慌發呆的神色,這是門房的頭。
撞門的人停了下來。
“先生們,”門房問,“你們要什麼?”
“開門!”勒?卡布克說。
“先生們,不能開。”
“不行,先生們!”勒?卡布克端起步槍,瞄準了門房,但由於他立在下面,天又非常黑,門房一點也看不見他在做什麼。
“你到底開不開?”
“不開,先生們!”
“你說不開?”
“我說不開,我的好??”門房那句話還沒說完,槍已響了,槍彈從他的下巴進去,經過咽喉,從後頸窩穿出。老人一下便倒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