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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部分

的自殺,附加說明這是引自沙威向警署署長的口頭彙報:當他被囚在麻廠街街壘時,一個寬容的暴動者饒了他一命,那人持槍可以把他打死,但卻沒有打他的腦袋而只向空中放了槍。

馬呂斯讀了,這是明顯的事,日期確切,證據無可懷疑,這兩張報紙不會是為了證明德納第的話而故意印刷出來的,在《通報》上刊登的訊息又是警署官方提供的。馬呂斯不能懷疑。那個出納員提供的情況是假的,自己也搞錯了。冉阿讓,忽然變偉大了,從雲霧中出來,馬呂斯禁不住歡快地叫道:“那麼,這不幸的人是一個可敬可佩的人!這筆財產真是他的!他就是馬德蘭,整整一個地區的護衛者!冉阿讓是沙威的救命人!這是個英雄!一 個聖人!”

“他不是一個聖人,也不是一個英雄,”德納第說,“他是個殺人犯和盜賊。”他加上一句,用一種開始感到自己有了點權威的語氣說話:“我們得靜下心來。”

盜賊,殺人犯,馬呂斯認為這些字眼已經消失了,可是它們又再次出現,他的感覺好象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

“怎麼還是這些事!”他說。

“總是這些事,”德納第說。“冉阿讓沒有搶劫馬德蘭,但他是盜賊。他沒有殺死沙威,但他確是殺人犯。”

馬呂斯問:“您是否指四十年前那樁可憐的偷竊案!根據您手邊的報紙,說明他已終身懺悔,克己利人,道義俱備,贖罪自新了。”

“我說殺人和盜竊,男爵先生。我再重複一遍,我說的是最近的事。我要向您透露的事別人是一無所知的,是沒人聽到過的,您可能在其中能找到冉阿讓手段高明地送給男爵夫人的財產的來源。我說手段高明,因為,透過這樣的贈款,鑽進一個高貴的家庭來分享清福,同時隱藏了自己的罪惡,享受著搶來的錢,隱瞞自己的名字,建立起一個家庭,這並非是一個笨人所能做到的。”

“我可以在這裡打斷您的話,”馬呂斯提醒他注意,“但您還是繼續說下去吧!”

“男爵先生,我一切都向您直說,酬勞隨您的慷慨好了。這個秘密也真值大量黃金呢。您會問我:為什麼我不去找冉阿讓?原因很簡單,我知道他放棄了這些錢,讓給了您,我覺得他謀劃得非常巧妙;但他現在卻一文不名了,要是去找他,他會讓我看著他兩手空空。既然我到若耶去需要旅費,我樂意來找什麼都有的您,而不願去找一無所有的他。我感到有些疲乏了,請准許我坐下吧!”

馬呂斯坐下,也示意讓他坐下。德納第坐到一張有軟墊的椅子上,再拿起那兩張報紙塞進信封裡,小聲嘟囔,一邊用指甲敲著《白旗報》說:“這一張是我費盡心血才弄到的。”然後,他翹起二郎腿,靠著椅背,這種姿勢正是說話有把握的人所特有的,於是進入正題,嚴肅地說著下面這些有分量的話:“男爵先生,一八三二年六月六日,大概一年前,在暴動的那天,有一 個人在巴黎大陰溝裡,在陰溝和塞納河的接頭處,殘廢軍人院橋和耶拿橋之間。”

馬呂斯忽然把他的椅子挨攏了德納第的椅子。德納第注意到了這個動作,慢慢地繼續他的敘述,就象一個演說家吸引住了聽眾,並感到對方聽了自己的敘述在激動起來,感到心驚膽戰。

“這個人,不得不藏起來,其原因與政治無關,他把陰溝當作住家,並且還有一把鑰匙。我再說一遍,這天是六月六日,大概在晚上八時左右,這人聽見陰溝裡有聲音。他大為驚奇,就躲了起來,窺視著。這是走路的腳步聲,在黑暗中有人在向他這邊走過來。這真是怪事,除他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也在陰溝裡。陰溝的鐵柵欄出口離此不遠,從那射來的一點光使他能看見新來的人,並看見這人背上揹著什麼東西。他彎著腰前進。那彎著腰走路的人是一個過去的苦役犯,背的是一具死屍。如果有現行的殺人犯的話這就是一個。至於說搶動,那當然毫無疑問,因為沒人會無故行兇的。這人正要把屍體丟進河去。有一點請注意,在到達鐵柵欄出口之前,這個苦役犯來自陰溝遠處,他一定會遇到一個可怕的窪地,他好象也可以把屍體丟進去,但第二天,通陰溝的工人在窪地工作時就會發現被殺害的人,殺人犯不願這樣做。他寧願揹著重負越過窪地,他一定花了驚人的力氣,他冒了最大的生命危險,我不懂他怎麼能夠活著出來。”

馬呂斯的椅子又挨近了一點。這時德納第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繼續說下去:“男爵先生,一條陰溝不是‘馬爾斯廣朝,那裡什麼都缺,也缺地方。兩人在裡面總得見面。這事也發生了。住戶和過路人不得不打招呼,雖然雙方都不情願。過路的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