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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部分

戶說:‘您看,我揹著這東西,我得走出去,您有鑰匙,給我吧。’這個苦役犯力大如牛,當然不能拒絕他。但有鑰匙的人和他談判,為了故意拖延時間。他察看了這個死人,但看不清什麼,只知道他是個年輕人,穿著講究,象是一個富家子弟,面部血跡模糊。他一邊談話,一邊設法撕下死者背後的一塊衣襟,而並未被殺人犯發覺。一種物證,您明白了吧,這是能夠重新抓到線索的辦法,並可以向罪犯證明他犯的罪。他把物證放在口袋裡。這之後,他把鐵柵欄開啟,放出這人和他背上的重負,再關上門就逃跑了,他不願再牽連進去,尤其不願在兇手丟屍入河時自己還呆在旁邊。現在您明白了,背死屍的是冉阿讓,有鑰匙的人此刻正在和您說話,還有那塊衣襟??”德納第在說完這話的同時,從口袋裡抽出一塊撕碎了的、沾滿深色斑點的黑呢碎片,他用兩個大拇指和兩個食指夾著,舉得和他的眼睛一樣高。

馬呂斯站起來,面色慘白,呼吸艱難,眼睛盯著這塊黑呢一語不發,他目光不離這塊破布地退到牆邊,用右手向後伸去,在牆上摸索著尋找一把在壁爐旁邊的壁櫥鎖眼上的鑰匙。他找到這把鑰匙後,開啟櫥門,伸進手臂,不回頭看,他驚愕的眼光不離開德納第展開的那塊破布。

這時德納第繼續說:

“男爵先生,我有充分理由認為這個被殺的年輕人是一個被冉阿讓誘騙來的、身上有著大量錢財的外國闊佬。”

“這青年就是我,衣服在這裡!”馬呂斯大聲叫著,把一件沾滿血跡的舊衣服丟在地板上。

然後,他把德納第手上那塊碎片奪過來,蹲在衣服前,把撕下的這塊湊在缺去一塊的衣襬上,撕口完全吻合,破布正好補全了那件衣服。

德納第目瞪口呆,他心想:“我完蛋了。”馬呂斯抖顫著站起來,既失望又喜不自禁。他搜尋著衣袋,憤恨地走向德納第,把抓滿了五百和一千法郎的拳頭舉到他面前,幾乎碰著了他的臉:“您這卑鄙的東西!你撒謊,誹謗,陰險惡毒。你來誣告這個人,你卻反而證明了他無罪;你要陷害他,結果你反而使他變得更加榮耀。而盜賊就是您!你是殺人犯!我見過你,你這個容德雷特的德納第,住在醫院路的貧民窟裡。如果我願意的話,我知道的和你有關的情況足以送你去服苦役,甚至要去比服苦役更遠的地方。拿著,這裡是一千法郎,惡貫滿盈的無賴!”

於是他扔了一張一千法郎的鈔票給德納第。

“啊!容德雷特的德納第,下流騙子!這一下你該受到教訓了,販賣機密的舊貨商,出售秘密的掮客,在黑暗中搜尋的傢伙,下賤的東西!拿去這五百法郎,滾出去,滑鐵盧保護了你。”

“滑鐵盧!”德納第嘟囔著,把五百和一千法郎裝進了口袋。

“不錯,殺人犯!你在那裡救了一位上校的命??”“一位將軍。”德納第昂起了頭說。

“一位上校!”馬呂斯氣憤地回答,“為一位將軍我是不會給你一分錢的。而你來到這裡是為破壞別人的名譽的!我告訴你,你犯過一切罪行。滾!不要再露面了!只盼你能幸福,我只希望這一點。啊!魔鬼!這裡又是三千法郎,拿去。明天你就離開這裡,帶著女兒到美洲去。你的老婆早已死了,可惡的騙子!我要監視你動身,強盜,那時我再給你兩萬法郎,滾到別處去找死吧!”

“男爵先生,”德納第深深鞠躬回答說,“感恩不荊”於是,德納第出去了,他莫名其妙,在這種甜蜜的上千法郎的轟擊下,鈔票象雷霆那樣劈頭蓋臉而來,他深感驚喜交集。他確實是被雷擊了,但他也非常願意,如果有一根避雷針的話,他反而會感到遺憾了。我們立刻把這個人的事交代完。在我們此刻所述的事兩天之後,他在馬呂斯的安排下,用了一個假名,揣著匯到紐約去的兩萬法郎的匯票,帶著女兒阿茲瑪到美洲去了。德納第這個失敗的資產者的歹毒心腸是無可救藥的,他到美洲後依然和在歐洲時一樣。和一個壞人接觸有時常常把好事變成了壞事。有了馬呂斯這筆款,德納第變成了一個販賣黑奴的商人。

德納第一齣門,馬呂斯就跑到花園,珂賽特還在散步。

“珂賽特,珂賽特!”他叫著,“來!快來,一起出去,巴斯克,一輛街車!珂賽特,來,啊!我的上帝!是他救了我的命!不要耽誤時間了!快圍上圍巾。”

珂賽特以為他瘋了,但還是聽從了他的話。他喘不過氣來,用手壓住心跳,他大步地來回走著,他吻著珂賽特:“啊!

珂賽特!我是一個可恥的人!”他說。馬呂斯心情狂亂,他開始模糊地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