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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德蘭爺爺!”他們輕鬆地穿過了伏吉拉爾側門,沒有遇到任何困難。在公墓附近一帶,一把鍬和一把鎬就等於兩張通行證。伏吉拉爾街上杏無人跡。

“馬德蘭爺爺,”割風一面抬眼望著街道的房屋,一面走著說,“您眼睛比我的好。請告訴我八十六號在那裡。”

“正巧,就是這兒。”冉阿讓說。

“街上無人,”割風接著說,“您把鎬給我,等我兩分鐘,”割風走進八十七號,他從那種隨時都把窮人引向最上層的本能一直往上走,黑暗中,他敲了一間頂樓的門。有個人的聲音答道:“請進來。”那正是格利比埃的聲音。

割風推開了門。那埋屍人的屋子,正與所有窮人的住處一樣,是一個既無傢俱而又堆滿雜物的爛窩。一隻裝運貨物的木箱——也可能是一口棺材——作為櫥櫃,一個奶油缽當作面盆,草褥代替床,方磚代替椅子和桌子。屋角里鋪了一條破墊子,那是一條破爛地毯的殘餘,有個瘦女人和很多孩子,坐在爛毯上擠作一團。這窮困家庭裡的一切,還留著一陣才到處亂翻過的痕跡。誇張地說,那裡剛發生了一嘲私人”的地震。許多東西的蓋子還未蓋好,破衣爛衫零亂不堪,瓦罐被打碎了,母親哭過了,孩子們或許還捱過打,那就是一陣頑強激憤的搜查所留下的殘跡,顯然,那埋屍人曾發狂地尋找他那張卡片,接著他把遺失的責任推給那狗窩裡的一切東西和人的身上,從瓦罐一直到他的老婆。他正在愁苦焦的。

割風因為要急於結束當時的險境,所以根本沒有想到他的勝利的不幸的這方面。他走進去,說道:“我把您的鎬和鍬帶來了。”

格利比埃滿臉驚俱,望著他說:

“是您,鄉下佬?”

“明晨您可以去墳場的看門人那裡取您的卡片。”同時他把鍬和鎬放在方磚地上。

“這從何說起?”格利比埃問。

“這就是說:您讓您的卡片從衣袋裡落出來了。您走之後,我從地上把它拾起來了,我把那死人掩埋了,我把坑填平了,我幫您幹完了活,看門人會把卡片還給您,您不用付十五法郎了。就這樣,小夥子,”“謝謝,鄉下佬!”格利比埃興高采烈地喊道,“下次喝酒,歸我付賬。”

八答問成功

一個鐘點過後,在暗夜裡,有兩個男人和一個孩子來到比克布斯小街六 十二號的大門口。年紀較大的那個男人提起門錘來敲了幾下。

那就是割風、冉阿讓和珂賽特。兩個老人已到過綠徑街,去了昨天割風託付坷賽特的那個水果店老闆娘家裡,把她領來了。珂賽特,什麼也不明白,只是一聲不吭地發著抖度過了那二十四個小時。她抖得都哭不出來。她沒吃東西,也沒睡覺。那位老闆娘真是聰明得很,問了她百多個問題,所得的回答只是一雙失神的眼睛,始終是那個樣子,兩天來的所見所聞阿賽特全沒有絲毫洩漏。她能感覺到他們正在過一個難關。她深深領會到她“應該聽話”。對一個飽受驚嚇的幼童的耳朵,用某種聲調說“什麼都不能講啊!”誰沒有感受過人講句話時的無比威力?恐怖是個啞巴,況且,所有人也無法象孩子那樣能保守秘密。

不過,當她經歷了那悲慘的二十四個小時後又見到冉阿讓時所發出的那樣一種歡樂的呼聲,它使善於思想的人聽了,也會深深感動,那呼聲表達的是對脫離險境的驚喜。

割風原是修道院裡的人,他知道那裡的各種手勢暗語,所有的門都開了。於是那個讓人憂心的雙重困難:出和進的問題,得以解決。門房,早已有了指示,他開啟了那道從院子通向園裡去的小門,那道門開在院子的後牆上的,正對著大車門,二十年前,人們還可以從街上望見。

門房帶他三人一塊由那道門進去,他們從那裡便到了院內那間特殊接待室,也就是割風在前一天接受院長命令的那間屋子。

院長,手拿念珠,正在靜侯他們。一個參議嬤嬤,拿下了面罩,站在她的旁邊。一支慘淡纖細的白燭燃著,彷彿完全可以悅照的是那接待室。院長審視了冉阿讓,再沒有什麼比她低垂著的眼睛看得更清楚的了。接著她問道:“您就是那兄弟嗎?”

“是的,高尚的嬤嬤。”割風回答。

“您叫什麼名字?”割風回答道:“於爾迪姆?割風。”他的確有一個死了的兄弟叫於爾迪姆。“您是哪裡的人?”割風答道:“原籍比奇尼,靠近亞眠。”“多大年紀了?”割風回答說:“五十歲。”“您是幹什麼工作的?”割風回答說:“園叮”“您是好基督徒嗎?”割風答道:“全家都是。”“這小姑娘是您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