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那道矮牆——剛才馬呂斯聽見長頭髮和大鬍子說話的地方,驀然回頭,看看有沒有人跟蹤,一看沒有,他才越過牆頭,不見了。
牆後的那片荒地通往一個當初以出租馬車為生的人的後院,那人名聲向來很壞,現已破產,不過在他那停車篷裡還有幾輛破車。
馬呂斯想,趁容德雷特不在家,趕緊回去,比較穩妥。況且時間已經不早,每天下午,畢爾貢媽媽照常總在進城洗碗以前,在接近黃昏時把大門鎖上,馬呂斯已把他的鑰匙給了那偵探,因此他必須抓緊回去。
夜幕降臨,天色幾乎黑透了,在寥廓的天邊,僅有一點被太陽照著的,那就是月亮。
月亮的紅光從婦女救濟院矮圓頂後面升起。馬呂斯邁開腳步趕回了五○一五二號。他到家裡,大門還開著。他踮著腳尖上了樓,再順著過道的牆溜到自己的房門口。我們記得,那過道兩旁,是些破房間,當時全空著等人來租。畢爾貢媽媽常常是讓那些房門敞開著的。馬呂斯走過那些空屋門口時,似乎看見在其中的一間裡有四個人頭靜止不動,隱約有點發白。馬呂斯伯引起注意,不敢細看。他終於悄悄地因到了自己的屋子,沒有讓旁人瞧見。這也正是時候,過了一會兒,他就聽見畢爾貢媽媽走了。大門也關上了。
十六用一支一八三二年流行的英國曲調改編的歌當時大約是五點半鐘。馬呂斯坐在自己的床上。離動手的時間只有半個小時了。他聽見自己動脈血管跳動的聲音,正如人在黑夜中聽到表的嘀噠聲,他想到這裡有兩股力量正同時在暗中展開。罪惡從一方面前進,法律也正從另一方面到來。他不懼怕,但想到即將發生的事情,也無法不感到戰慄。就象那些突然遭遇一場巨大風險襲擊的人們,這一整天的經過,對他猶如一場惡夢,為了對自己證明絕對沒有受到夢魔的控制,他不時需要伸手到背心口袋裡去感受那兩枝鋼手槍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