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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向那裡走去。

在走過一家麵包店時,他用兩個蘇買了個麵包,吃過後,心中覺得這麵包撐不到吃晚飯的時候。他一面走,一面說感謝上帝。他心裡想,他早上如果沒有把那五法郎送給容德雷特姑娘,他早已去跟蹤白先生的那輛馬車了,因而這陰謀他什麼也不會知道,也就沒有什麼能制止容德雷特兩口子的暗殺陰謀,白先生完了,他的女兒也一定跟著他一塊完了。

十四警官給了律師兩拳

到達蓬圖瓦茲德十四號,他走上樓,請求見哨所所長。

“所長先生不在,”一個不相關的勤務說,“但是有一個替代他的偵探。您要和他談談嗎?事情急嗎?”

“急。”馬呂斯說。勤務把他引進所長辦公室。一個身體高大的人站在一道柵欄後面,緊靠著一個火爐,兩手提起一件寬大的、有三層披肩的加立克大衣的下襬。那人天生一張方臉,嘴唇薄而有力,兩叢厚厚的灰色鬢毛,形象非常粗野,目光能將你的衣服口袋翻轉。我們不妨說那種目光無穿透力卻會搜尋。

這人樣子的兇惡可怖,比起容德雷特來也相差無幾,有時我們遇見一頭惡狗並不亞於遇見狼。

“您要什麼?”他對馬呂斯說,並不稱一聲先生。

“是所長先生嗎?”

“他不在。我代替他。”

“我要談一件很秘密的事。”

“那麼談吧。”

“並且很緊急。”

“那麼抓緊談。”這人冷靜而突兀,使人見了又害怕又心安,他使人產生恐懼但也產生信心。馬呂斯把經過告訴他,說一個他只面熟而不相識的人在當天晚上將遇到暗害;他說自己,馬呂斯?彭眉青,律師,住在那獸窟隔壁的屋子裡,他隔牆聽到了所有陰謀;說主謀害人的惡徒是個叫容德雷特的傢伙;說這人還有一夥幫兇,也許是些盜賊,其中有個什麼邦的,也叫春天,又叫比格納那的;說容德雷特的兩個女兒將擔任望風;說他無法通知將被暗算的人,因為他連他的姓名都不知道;最後還說這一切都將在當晚六點動手,地點在醫院路上最荒涼的地方,五○一五二號房間。

提到這號數時,偵探抬起頭,冷冷他說:“那麼是在過道底上的那間屋裡吧?”

“正是,”馬呂斯說,他又補問一問,“您知道那所房子嗎?”偵探沉默了一會,接著,他一面在火爐口上烘他的靴子後幫,一面回答:“表面的一點。”

他又咬緊牙關,不全是對著馬呂斯,主要是對著他的領帶,繼續說:“這裡多少有點貓老闆的搞法。”這話提醒了馬呂斯。

“貓老闆,”他說,“對,我聽到他們提到過這個名字。”於是他把在小銀行家街牆後雪地上一個長頭髮和一個大鬍子的對話告訴了偵探。偵探嘴裡嘀咕著:“那長頭髮一定是普呂戎,大鬍子是半分錢,又叫二十億。”他又垂下眼皮細想。

“至於那個老什麼頭,我也猜到了一些。瞧,我的大衣燒著了。這些倒黴的火爐裡的火總是大旺。五○一五二號。先前是戈爾博的產業。

接著他望著馬呂斯說:

“您只看見那大鬍子和那長頭髮嗎?”

“還看見邦的。”

“您難道沒看見一個灑了香水的小個子妖精嗎?”

“沒有。”

“也沒看見一個高壯肥大、長得象動物園的大象那樣結結實實的一個大塊頭嗎?”

“沒有。”

“也沒有看見一個類似從前紅尾那種模樣的惡棍?”

“沒有。”

“至於第四個,誰也沒有見過,連他的那些幫手、同夥和嘍羅也沒見過。您沒看見,那並不稀奇。”

“當然,這是些什麼傢伙,這夥人?”馬呂斯問。偵探繼續說:“並且這也不是他們的時間。”他又沉默了下來,隨後說:“五○一五二號。我知道那地方。無法躲在房子裡而不驚動那些藝術家。他們隨時都可中斷表演。他們是那麼謙卑的!見了觀眾便扭捏作態。那樣不行,那樣不行。我要聽他們歌唱,看他們的舞蹈。”

這段自言自語結束後,他轉向馬呂斯,出神地望著他說:“您害怕嗎?”

“怕什麼?”

“怕這夥人。”

“不會比看見您更害怕些。”馬呂斯粗聲粗氣地回答,他開始注意到這探子還沒有對他稱過一聲先生。

探子這裡更加專注地望著馬呂斯,堂堂皇皇地對他說:“您說話象個有膽量的人,也象個忠誠的人。勇氣不怕邪惡,誠實不怕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