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讀了些臭書之外,有什麼用?”
他想:“我能比得過誰?不要說江雪勤了,就那楚少秋也不知比我強多少倍!唉!
就是那不男不女的梁厲生,他也比我強多了……”
他緊緊地搓著雙手,緊緊地皺著雙眉,這一霎,他腦中可是亂極了。
於是江雪勤那句話,又在他耳中響起:
“我不贊成讀死書……有時間不妨練練武……”
他睜大了眼睛忖道:“她這話,不是明明指點我,叫我練練武功麼?可是我怎麼練呢?”
“常聽人家說,練功夫,第一要好質稟;第二要有名師指點才行。一個人死鑽,就是白了頭髮,也是沒有什麼用,我要是想練功夫,非得先找個好師父不可!”
這一霎,他可真像是著了迷一般,他本來就對武學醉心向往已極,此時再有這麼多因素刺激他,他的想法更堅定了。
這時正巧那馬僮兒快腿張從窗前經過,照夕不由抬了抬手道:
“快腿張你過來,我有事問你。”
快腿張齜牙一笑道:“我也正想問問少爺呢!”
照夕皺眉道:“你問我什麼?”
快腿張一面進門,一面道:“少爺方才把雪中炭牽出去,還沒見牽回來呢,我來問問是掛在哪了,再晚可就不好找了!”
照夕搖了一下頭道:“你不要找了,我把它送人了!”
快腿張一聽怔了一下道:“什麼?送人了……哎喲!我的少爺,你可真大方,這匹馬全北京城也找不出幾匹來,你竟把它送人了……這是說著玩吧?沒別的,您快告訴我送給誰啦,我去給要回來。”
照夕臉紅了一下,不悅道:“你知道什麼?這匹馬今天才算遇到了真正的主人了。
送都送了,哪還能要回來,也只有你才會說得出這種話來!”
快腿張嘆了一口氣,一隻手摸著脖子,又道:“你老可捨得?平日連我都不叫騎……
唉!”
言下之意,真是心痛已極,照夕見他如此,不由一笑道:
“你也不要難受,我也是沒辦法,好在這馬就在對門,你天天還能看見它!”
快腿張先是一怔,後來皺著眉道:“看見它有啥用?也不是咱的啦!我是說誰有這麼大的福份,原來是她……咳……”
說著咧口一笑,晃了一下頭道:“那就難怪了……不過說實在的,這馬給了江小姐也算值得啦,她一定會愛惜它,要是給了那些野小子,馬也受罪。”
照夕這時笑了笑道:
“我是想問問你,你也老江湖了,你可知道這天下本事最大的是誰?”
快腿張一聽這個可怔了,搖了一下頭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
他翻了一下眼皮子道:“少爺,你問這個幹什麼?”
照夕搖了搖頭道:“沒什麼。”
他又揮了揮手道:“算了,你下去吧!”
快腿張默默地退下,照夕暗笑了聲道:
“我真是想糊塗了,問他有什麼用,這完全要看自己的造化才行。”
想著他又不禁發起愣來。
二
大雪山蒼前嶺下,新近遷來了一位老貢生,據說他是江南一個世家出身,兒孫均已成年離家,他的老伴兒也死了,所以這位老先生,就一個人搬到這裡來了。
他本來的意思,是想在有生之年,到各處去遊覽一番,再回故鄉送終的,可是不知怎麼,卻愛上了這個地方,竟然在這裡長住不走了。
老人家年歲不小了,可是如果你問他多大了,他也不告訴你,只是搖搖頭叫你猜,你說六十他搖頭,說七十他也搖頭,再往上請他還是搖頭,大笑幾聲也就拉倒了!所以沒有人知道他多少歲,只是看他腦後那條小指細的辮子,其白如霜,再看看他那雪珠似的兩團眉毛,就可知他很有一把年歲了。
老人家姓洗,名字也沒人知道,所以每逢他出來,人們皆以洗老稱之。
他雖是讀書人,可是怪脾多,脾氣也壞,在他住著的那座小獨院裡,是不準任何人進去的,即使有人來訪,他也是在門口和人家說話決不往裡讓。有一次一個七八歲的小孩溜進了他的花園,在他視窗看了看,被洗老看見了,追出來用戒尺把那小孩頭打破了,小孩家裡很不高興,為此還請出當地的幾位老先生來說話,洗老倒是賠了幾個錢,可是他卻對大家說:
“以後請你們自己注意,要是再有小孩如此,我還是要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