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廳內擺下兩桌席,江老夫人沒有出來,雪勤是主人,她讓各人落坐後,自己卻在照夕身邊坐了下來,一面揮著一塊小手巾道:“今天真熱!”
照夕點了點頭,他仍在為方才那件事情心存納罕,雪勤微微一笑道:
“你在想什麼?”
照夕皺了皺眉道:“我是在為一件事奇怪,天下不會有這麼湊巧的事情,這一定是有人……”
雪勤忍不住一笑道:“明明是你自己,還裝個什麼勁呢!好了,現在吃飯了!”
照夕也遂把這念頭拋開,當時隨著各人有說有笑,一席飯畢,已月上樹梢了。各人酒足飯飽,紛紛向主人告辭,照夕也覺出天色不早,向雪勤告辭,江雪勤一直送他到了大門,才笑了笑道:“你回去還念不唸書了?”
照夕點了點頭道:“考試在即,焉有不讀書的道理?”
雪勤忽然轉了一下眸子道:“這麼說,你還真想中狀元嘍?”
照夕臉色微微一紅道:“這只是家父這麼奇書網電子書期盼我罷了,其實我自己並沒有這個願望。”
雪勤抿嘴一笑道:“當然,讀書不是壞事;不過,我卻不贊成一天到晚死啃書本子,譬如說練練武也不妨事……”
說到此,她忽然中止住,露出一對小酒渦兒笑了笑,照夕忽然心中一動,倏地抬起了頭,正想說什麼,不想江雪勤卻眨了一下眸子,半笑道:
“我問你,你晚上不睡覺,卻亂想些什麼?”
照夕怔了一下道:“沒有呀?”
雪勤看了左右一下,走進了一步,她的臉突地紅了紅,遂又笑道:
“我不是說今天,我是說昨天晚上!”
照夕想了想,不由俊臉一紅,訥訥:“昨天……沒有呀!”
雪勤一嘟小嘴,嬌嗔道:“還沒有呢!我問你!”
她一揚小臉,掀著一對小酒渦道:“你昨天趴在桌子上寫什麼來著?”
照夕不由一驚,他紅著臉,退了一步道:“咦!你……你怎麼知道?”
江雪勤含羞笑了笑道:“我幹嘛不知道?你呀!也不害臊!”
說著用纖指在小臉上劃了兩下,這時那邊有人正在叫著江小姐,她一面轉過身子,手中丟擲一物道:“這是你的東西,還給你,傻子!”
說著就跑了,照夕怔了一下,見地上那東西,竟是一個紙球兒。
他撿起來開啟一看,頓時臉就紅了,原來那紙上寫著自己和江雪勤的名字,正是昨夜自己無聊時隨便寫的,卻又如何會到了她的手中呢?
他怔了一下,暗道:“哦!原來是她……真不知道,她竟有這麼一身好功夫!”
想著又驚又奇、又羞又喜,匆匆把這個紙球揣入懷中,返回家去。
到了家中,他倒在床上,心中想道:
“這位江小姐,小小年紀,竟會練出這麼一身好功夫,要是昨晚是她,她那身輕功,真是令人欽佩,真是太了不起了!”
想著忙到書房,把昨夜那人留下的字,找出來細看了看,愈覺其字型清秀,出於女子手筆,當無疑問,一時不禁又呆住了。
暗想自己心事,被她看出,真是不大好意思……又想她一個女孩子,居然學成了這麼一身功夫,而文才也是不弱,真是難能可貴。自己堂堂六尺男子,除了讀了些死書外,又有什麼用?和她比起來,相形之下,實在是差得太遠了!
於是他又不由想到了今日的一場比武,所遇的奇事,然後再把雪勤自始至終神情一想,不由倏地跺了一下腳道:
“啊呀!原來是她……一定不會是別人!”
當時愈想愈對,不由又愣了半天,心中又是羞慚,又是費解。
慚愧的是,堂堂一個男子漢,受人家暗助,竟還蒙在鼓中;費解的是,她何故對自己如此?
他坐在椅上想:“別是她故意捉弄我吧!可是也沒有這麼捉弄法的……何況她言笑之間,處處都似對我極為親切……她又為什麼要捉弄我呢?”
他想到了雪勤那種談笑的樣子,不覺又有些神馳,臉也不覺得就紅了,他想:
“也許她很喜歡我……”
想著他又搖了搖頭,暗忖:“像她這麼一個俠女,眼界一定是很高很高的,她所喜歡的人一定得有一身好功夫,像我這種只會騎馬射箭的人,如何會看在她的眼中?”
這麼想著,他又不禁有些懊喪,當時重重地在桌上拍了一下,想道:
“我真是白活了這麼些年了,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