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你,你何必呢……嗚……”
老人先頭還是笑眯眯地道:“你不要哭呀!哭有什麼用呢!”
可是經不住丁裳連聲大哭,雙腳亂蹬,哭個沒完,這老漁夫笑臉也變成哭臉了。他急得連連皺眉,一面搓手道:“嘿!你不要哭好不好?我只不過是給你鬧著玩的,也不是存心想找你麻煩……”
丁裳哭聲漸小,一面抽搐道:“人家已經夠受了,你老人家又何必再找我麻煩,再說這哪像是開玩笑呀!鉤子鉤人不痛呀?”
老漁人哈哈大笑道:“好!好!算我不對,可是你自己呢?那一把金錢鏢要是打著人了,好傢伙,那還得了!”
丁裳這時已看出,這老漁人確是一武林前輩,對自己絕不似有什麼惡意,一時也就放下心了。這時就停住了哭聲,一面坐了起來,微嗔道:“誰叫你惹我呢!”
老人低了下頭,看著丁裳,半笑道:“本來不想管閒事的,後來見你欺侮人,所以才想伸手管一管。想不到你竟是沒有什麼本事,只為人家一甩,就掉到池塘裡去了,你武功,實在差得太遠了。”
丁裳不由玉臉一紅,不服地道:“哼!那是我沒有注意到,否則怎會為她摔倒?”
老人微微一笑道:“你可知先前那姑娘對付你,用的是一套什麼功夫?”
丁裳搖了搖頭,老漁人冷笑了一聲道:“莫怪你不是她的敵手,這套功夫,名叫‘蝴蝶散手’,是一套極為厲害的掌法。那姑娘定是和冷魂兒向枝梅有關係……”
老漁人說到這裡,禁不住白眉一挑,一連冷笑了兩聲,丁裳不由十分驚訝道:“啊!
難怪她有一身好功夫……原來竟是這位前輩的徒弟!”
老漁夫遂又冷笑了一聲道:“向枝梅把這一套蝴蝶散手,認為是生平絕技,素日自傲得很。其實在老夫我看來,她這種雕蟲小技,實在膚淺得很……總有一天……”
說著他又哼了一聲,丁裳這時不由心中一動,因為看這老頭兒臉上這表情,似乎對冷魂兒向枝梅有些怨恨似的。當時也不好直問,只是看著他發愣,老漁人看了她一眼,微微笑道:“你的骨格氣質都不錯,很有練武的條件,可惜用功不夠,再不就是學藝不久,你學了幾年功夫了?師父是誰?”
丁裳因周身為水浸透,再在地上一滾,此刻真個成了一個泥人,本想早些回去換衣服,不想這老人偏又是談個沒完,因知他武功了得,定是一有名的人物,因此絲毫不敢得罪。當時聞言耐著性子答道:“弟子丁裳,家師為藍江……”
才說到此,這老漁人似乎怔了一下,不禁又呵呵大笑了起來,一面點著頭道:“原來這個老太婆還在人世上……只是……”他皺了皺眉道:“只是……看你武功卻似未得藍江真傳呢!”
丁裳臉一紅道:“弟子隨家師不及三載,所以武藝膚淺得很,你老人家見笑了!”
“娃娃……六十年前,我曾與令師有數面之緣,那時候令師和你現在長得一樣,連說話聲音全都是一樣……真怪……真怪!”
說著又嘻嘻一笑,丁裳聽說他竟與師父認識,自然更是不敢得罪了。不由皺了一下眉道:“老前輩大名怎麼稱呼?請道出,以免弟子失禮!”
老漁夫雙手連連地搓著,一面嘿嘿地笑道,點了點頭道:“老夫退隱武林,已多年了,你小小女孩,是不會知道的!不過你師父,一定知道的……”他仰首長嘆了一聲,遂含笑道:“不是你問起,老夫幾乎把自己名字都忘了。這多年以來,江湖中只稱我無名釣叟,可是數十年之前,我卻是身掌一派的宗師。我名應元三,人人稱我‘生死掌’,你聽你師父說過麼?”
丁裳不由一驚,當時點了點頭道:“哦!你老人家就是先天無極派的掌門人,以‘三陰絕戶掌’聞名江湖的應老前輩麼?弟子真是多有得罪,尚乞老前輩勿責。”
應元三不由哈哈一陣大笑,宏聲道:“想不到你小小女孩,見聞倒是不差。老夫不才,正是你說之人,只是韶光如水,年華不再;如今早已失去當年豪氣,成為一介老朽了!”
想不到如此豪邁的一個老人,回想到了當年的往事,竟也會變得傷感。可見回憶足以消磨豪情壯志,並不是一件過分甜蜜的事呢!
這位先天無極派的掌門人,說完了這句話,白眉連聳,似有無限傷感,那雙細小的眸子,卻又視向丁裳,咧開巨口一笑道:“你師父真放心,像你這種功夫,也早放你到江湖上來走動?難道就不怕損及她威名麼?”
丁裳心中不由大不是味兒,當時臉紅了一下,氣得低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