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裳不由臉一陣紅,心說原來方才的一切,這老鬼都看見了,此刻定是在意來尋自己晦氣的了。
想到這裡真是又悔又恨,暗怪自己今天真是打人不成反被人打,江雪勤把自己已經弄得夠慘的了,卻想不到半路中又殺出了這個該死的老東西,他竟然趁火打劫,也來找自己麻煩,莫非我就這麼容易欺侮麼?
想到這裡,不由冷笑了一聲道:“這麼說,你是那個姓江的丫頭一黨了?”
老漁夫又呵呵一笑道:“我不但和姓江的是一黨,跟姓江的還是朋友,你明白了吧!”
丁裳氣得全身發抖,當時也顧不得再多說,猛然向前一縱,已到了老人身前,一掌直向老人面門打去,口中尚且叱道:“我叫你貧嘴滑舌!”
不想這一掌方自打出,那老漁人忽然呵呵一笑,大頭一晃,丁裳這一掌,竟是打了一個空。
她不由心中一驚,知道不好,猛地一個怪蟒翻身,方自把身形轉過,卻見那老漁人,竟早已坐在身前丈許以外的一棵大樹枝椏之上,正自哈哈大笑!
丁裳這一驚,不由嚇得出一身冷汗,心知今夜自己算是遇到了極為厲害的高手了。
當時不由嚇得目瞪口呆,只是呆呆地看著那老漁人,不知說些什麼才好。
這時那老人,在樹枝上甩動著一雙泥足,怪笑道:“女娃娃!我知道你心裡對我,還是一百個不服氣,來!來!來!把你所會的功夫,都使出來吧,看看是否能得逞?”
丁裳這時可真是又羞又憤,對於這個老漁人的突然出現,她實在不知如何應付。可是她生就一副不服人的犟脾氣,哪能就如此任人欺侮?
雖然表面上假裝呆痴,可是內心早已打好算盤,一步步慢慢向前湊去,同時口中冷冷道:“倒看不出你這老鬼,竟還有些能耐,你就報一個萬兒出來吧!”
老漁人仍以未覺地嘻嘻笑道:“什麼萬不萬,我可不知道,你這女孩怎麼光問些不三不四的話,叫人聽著就有氣!”
在他說話之間,丁裳已偷偷到囊中,摸出了一大把制錢,暗中把內力貫於掌心。這時見老人只顧說話,竟是無防,不由心中大喜,暗忖:“老鬼!我看你再有什麼辦法,能逃一我這一掌金錢鏢?”
她心中這麼想著,算計著距離已正好夠上了,猛地怒叱了一聲,嬌軀一擰,口中喝了聲:“打!”
雙臂揮外,那預先扣在掌心的十數枚制錢,就如同是一陣風也似的打了出去。
丁裳這種“滿天花雨”的打法,確是異於一般,系自鬼爪藍江的獨門傳授,非但可六丈見準,最厲害的是,能打人體三十六處大穴,一出如雨,簡直是厲害無比!
丁裳在暗器未出手之前,心中多少還存了些顧忌,因對方老人,雖是有意與自己為難,可是到底還說不上什麼仇恨,故不願下手太毒!
所以暗器打出,只是集中在老人上身,暗忖對方如系一有真功夫的人,尚不難躲開;反之,那也說不得,只好令他掛彩了!
也正是她心存一念之慈,反倒因禍得福。這老人,乃是當今武林極為辣手厲害的一位老前輩,其聲望武功,都不在淮上三子之下,丁裳如心存傷害對方之意,只怕逃不開對方掌下了。
俗謂“強中自有強中手,能人背後有能人!”丁裳這一掌金錢鏢方自出手,卻聽見老人冷叱了聲:“女娃娃大膽!”
只見他大袖向上一揮,並不見他身形任何移動,卻聞得一陣錚鏘之聲,那十數枚之多的金錢,竟是全部無蹤,掃數都入了老人大袖之中。
看著這老漁那一雙小眼睛,倏地一睜,丁裳只覺打了一個冷戰,方覺不妙,卻見老漁人哈哈一笑道:“著!”
只見他右手倏地向後一探,丁裳方以為定有暗器打到,不由忙往旁一擰身,方自跳出尺許。卻覺得腰上一緊,原來又為老人手中漁竿所制,遂再聞得那老漁夫大笑道:
“還不與我快過來?”
就見他手中魚竿猛地向回一帶,丁裳竟身不由己,滴溜溜地一陣疾轉,已到了老人身前。相距不過尺許,直轉得頭昏眼花,一跤跌倒地上。
老人呵呵一笑,一長身,已由樹上跳了下來,啞著喉嚨道:“怎麼樣?小娃娃你服氣了麼?”
這時丁裳福至心靈,已猜知老人決非常人,自己如再不知進退,結局更是不可預料。
當時心中又羞又怕,再加上生氣、難受,不禁乾脆往地上一趴,“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一面說道:“我知道你是一位老前輩,有……什麼了不起嘛,我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