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應元三忽然大笑了幾聲道:“你不要聽了不舒服,我老人家向來喜歡提攜後輩,何況與你師父,又是道義之交,交往泛泛,自然不能看見你任人欺侮。譬方說……”他微微冷笑了一下道:“像方才你和那向枝梅的徒弟打架,輸給她了,我就很為你不高興……”
丁裳聽他提到了江雪勤,重憶起落池受辱之事,自然氣憤異常,當時一鼓腮幫子道:
“哼!早晚我還要去給她碰碰,我才不服氣呢!”
應元三嘻嘻一笑道:“你不去還好,去了受辱更甚,你的武功,比起她來,差得太遠了!”
這句話不禁令丁裳聽得十分不悅,當時明眸一翻,氣乎乎地道:
“照老前輩這麼說,弟子這個仇是一輩子也報不成囉?”
應元三微微一笑道:“何至於如此嚴重,這只是在你了!”
丁裳眨了一睛眼睛道:“老前輩的意思是……”
應元三那雙小眼睛,又眯成了一道縫,笑嘻嘻地道:“好糊塗的姑娘……我的話你莫非真不懂麼?”
丁裳傻傻地搖了搖頭,應元三拍了一下腿道:“唉!我乾脆問你,你想不想報這個仇呢?”
丁裳點了點頭,皺著眉道:“那還用問麼?她把我弄成這樣,你看!都成了什麼樣子啦?”
她拉了一下衣服,又有點想哭的樣子,無名釣叟應元三哈哈一笑道:
“好!你不要難受,我有辦法給你報仇!”
丁裳不由一怔道:“你老人家要幫我的忙?”
應元三搖頭一笑道:“我一個堂堂長輩,怎麼能幫你忙,去打一個晚輩呢?”
丁裳不由甚為失望道:“那你老人家又有什麼辦法呢?”
應元三笑道:“你好糊塗!我雖不能幫著你去打她,可是卻可能教你幾手功夫,讓你出口氣總是可以辦得到的!”
丁裳不由喜得一跳道:“真的?”
應元三本喜她天真,見她如此,不由又笑了,一面道:“我還會騙你不成?”
丁裳忙往地上一跪,對著他磕了一個頭道:
“這麼說,你老人家也等於是我師父了,請受我一拜!”
應元三讓向一邊,搖手笑道:
“我可不敢做你師父,我怕你那師父鬼爪藍江找我算賬,我可惹不起她……”
丁裳也被逗得笑了,一面問道:“你老人家打算怎麼教我呢?”
應元三手拈銀鬚道:“我大約在北京還有半個月的耽誤,白天我可沒時間,這麼吧!
從明天起,你每晚上到這裡來,我傳授你一兩個時辰……”
丁裳不禁皺著眉道:“這麼幾天,能學到什麼呢?”
應元三呵呵一笑道:“自然要想學成了不起的功夫是不可能;不過我所傳給你的功夫,旨在專破那女孩的一套蝴蝶散手。你要學成了,和她對敵時,她只要施出那套蝴蝶散手,包你可以贏她,你還不滿意麼?”
丁裳想了想笑道:“好吧!反正我和她也沒有什麼大仇,只是她今晚太氣人了,我只要出了這口氣就算了。”
無名釣叟應元三微微一笑道:“對了!我也是這個意思,只出這口氣也就算了。”
丁裳不由一怔道:“你老人家說什麼?”
無名釣叟搖頭一笑道:“沒什麼!你記好了,從明天起,每夜月上時來此,我可是過時不候!”
他說著一提漁竿,拖著一雙破鞋,吧嗒吧嗒地走了!
丁裳等他走後,略微想一想,心中也想不出,這位應老前輩到底是何用意。
可是轉念一想,自己只要能學到些功夫,又何必要顧慮他許多。當時心中不由一寬,重新又憶起方才落水之恥,只氣得小腮幫子一鼓,真恨不能即刻找到江雪勤,再和她拼一場。
她一個人如此又發了一陣子狠,這才半憂半喜地離開了什剎海。
雖然天已很晚了,可是還有不少人來來去去,看到她這種樣子,都停下了步子仔細地看她,她只好加緊了步子走到投宿的一家客棧。
平日她都是女扮男裝進進出出,旅舍之中都當她是個男的,所以這時她卻不能走正門進去了,只好由外翻牆而入,到了屋內,改了裝束,這才喚來店夥打水洗澡洗頭,忙了大半夜,才算洗了個乾淨。
不言丁裳自此每夜都去找那無名釣叟偷學功夫,且說照夕那夜懷著懊悔的心情返家之後,心中真有萬分感慨。
尤其是江雪勤約他私奔的話,當時聽來,雖感不當得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