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另一個孩子起飛了,他的速度沒有安德剛才那麼快,因為他不是象安德那樣猛然一彈飛出去的,但是也不慢。安德不用看也能猜出那是伯納德,緊隨其後的,是伯納德的密友,阿萊。
安德注視著他們穿過這間巨大的屋子。伯納德手舞足蹈,竭力想保持自己心目中的直立姿勢。阿萊則任憑慣性推動自己,專心準備在牆上反彈。難怪在飛船裡的時候伯納德會撞斷胳膊了,安德想,他飛翔的時候身體僵硬,繃得緊緊的。他心裡害怕,安德記住了這一條資訊,也許將來會用得著。
還有一件事值得注意。阿萊並不是緊緊跟著伯納德,和他選擇同一個飛行方向。他瞄準的是房間的一個牆角。他們兩個人的路線越差越遠,最後,當伯納德撲通一聲笨拙的撞在牆上被彈回來的時候,阿萊卻在屋角的三面牆壁上做了一個漂亮的三重反彈,牆壁吸收了絕大部分的衝力,把他反彈向了一個令人料想不到的方向。阿萊高興的在空中放聲大叫,那些注視著他的孩子們也一起叫好。有的孩子竟然忘了自己是處在失重狀態,鬆開雙手鼓起掌來。結果,他們都慢慢的四處飄散,徒勞的揮舞著手臂,以為可以象在水裡一樣游泳。
這倒是個問題,安德想。當你飄浮在空中的時候,你沒有東西可抓,也沒有東西讓你借力。
他忍不住讓自己飄浮在空中,想找出一些方法解決這個問題。但是他看到其他人失敗的嘗試後,他決定不採用他們正在使用的方法。
他用單手抓住地板上的扶手,心不在焉的摸著肩膀下掛在衣服前面的訓練槍。然後他想起了陸戰隊員在登上敵軍空間站攻擊時用的手持火箭炮。他從宇航服上拔出了訓練槍,檢查了一下。他在宿舍裡就已經試著按過上面所有的按鈕,但是那時訓練槍沒有任何反應,可能要在戰鬥室裡它才能使用吧。槍上面沒有標明使用方法,開關上也沒有標籤,但它的扳機很容易找到--就像別的孩子一樣,安德也從小就玩熟了玩具槍。在他的大拇指附近有兩個按鈕,很容易就能觸到,槍管的下方也有幾個按鈕,但是不用雙手握槍的話,幾乎不可能按到。顯然,那兩個按鈕是常用的。
他把槍瞄向地板,向後按了一下扳機。他感到那支槍立刻熱了起來,同時有一道纖細的光線射在了他瞄準的地方上;當他鬆開扳機的時候,它又立刻變涼了。
他用拇指按下槍上方的紅色按鈕,再次扣動扳機,還是和剛才一樣。
然後他按下了白色按鈕,訓練槍射出了一道白光,照亮了附近的一片寬廣的區域,但光的強度並不大。當他按下按鈕的時候,手槍一直是涼冰冰的。
紅色按鈕可以發出鐳射一樣的射線——但不是真正的鐳射,戴普說過的——而按白色按鈕則是探照燈。可惜這兩樣都不能讓它產生推動力。
所以關鍵在於怎麼產生推動力,當你開始時,你的執行路線就已經設定了。這意味著我們必須非常好地控制著陸和反彈,否則我們將不能在房間的中央漂浮。安德四處張望了一下,有一些孩子已經飄得離牆壁很近了,拼命揮舞著手臂想抓住一個扶手;絕大多數人都在興高采烈的飄來飄去,時不時的撞到一起,然後哈哈大笑;也有一些孩子手挽著手,連成一個大圈轉個不停;只有很少的幾個人象安德一樣,掛在牆上,冷靜的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安德注意到其中一個是阿萊,他停在離安德不遠的另一面牆上。在衝動下,安德一蹬牆壁,迅速的向著阿萊飛去。但是到了半空中,他又猶豫著不知該說什麼好,阿萊是伯納德的朋友,安德和他之間能有什麼話說呢?
但是,現在他已經不能回頭了。所以他筆直的注視著前方,試著微微的移動手和腳,控制自己飛行的方向。太晚了,他意識到自己瞄得太準了。他不會在阿萊身邊著陸——他要撞在阿萊身上了。
“嗨,抓住我的手!”阿萊喊道。
安德抓住了他的手。阿萊承受了落地時的衝擊,幫助安德在牆上輕鬆的著陸了。
“真棒。”安德說,“我們都應該練習一下這些技巧。”
“我也是這麼想的,大家都象踩在黃油上站立不穩。”阿萊說,“要是咱們一起衝到那裡去會發生什麼事?我們應該能互相推動對方而獲得動力。”
“沒錯。”
“OK?”
他們都認識到好象不該這麼做。我們一起做別的事也OK嗎?安德的回答是伸出手握住了阿萊,準備也互相推向對方。
“好了麼?”阿萊說,“走——”
由於用力不均勻,他們開始繞著對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