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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約二三丈深,構制宏大,非常人所能經營。1933年春天,他們在清理一個墓葬時發現,牆壁上有嵌入的車輪,輪軸有玉器、銅器之類。墓葬的外周還有馬坑,最多的埋有六十九副馬骨和八副狗骨。墓葬中有車上的裝飾,車輪、馬勒、馬鞍等。這是第一次在中國發現以馬殉葬的史蹟。李濟寫道:古代匈奴酋長,生前騎用的馬匹,死後即以殉葬,葉尼塞河流域也有這樣的發現。這種以馬殉葬的制度,並非偶然的事,彼此之間,必有連帶的關係。……

關於那時的棺槨制度,我們也得了些材料。大概上古人未必都用棺,窮的人連席子也未必用,挖一洞埋了便算了。這些閎大的墓葬,棺槨都是很完備的。墓葬大多有墓道,有的南北兩墓道,有的南首一墓道,最長的可至十餘丈。墓底平地有一條長方坑,那是放置棺材的地方,殉葬的東西放在坑的四周圍,棺的上面加了一層席,上面也是殉葬的東西,再加上一重土,上面又是殉葬的東西。有一墓葬中,發見了一副人骨,不知是不是殉葬的人。

這*處墓葬,大體相同,亦有小小的差異。有的沒有墓道,有的牆壁直矗,有的牆壁斜落,上大下小,牆壁的築法亦與殷墟相同。其中有一女人的墓葬,所殉葬的有瑪瑙,有象牙雕刻,有一對雕刻極精緻的象牙鴛鴦。還有一具四方小銅盒,許是調脂粉用的盒子。李濟:《河南考古之最近發見》,《李濟文集》(卷5),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年,10—11頁。辛村遠離城鎮,生活艱苦,平常在田野身心不空,一閒下來便覺無聊。春季發掘多在四五月份,不是春旱,就是多雨。當時發掘團住在劉莊的小四合院,兩間屋子四個人四張行軍床擠得滿滿的。下雨停工也不便出去,大家又沒有足夠的書可讀,不是在屋內睡覺,就是說些翻來覆去的故事。石璋如寫道:像馬非百先生的床靠牆,牆上糊著舊報紙,他看完了牆上的舊報紙,天還是沒放晴,他就揭下報紙讀另外一面。另外管材料、照相的劉嶼霞先生,就教我們測量、照相的技巧,教完測量、照相技巧後,因為他體格很健壯,就教我們拿大頂、蠍子爬。陳存恭、陳仲玉、任育德,《石璋如先生訪問記錄》,臺北:“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2001年,67—69頁。李濟一直與大家一起下田野,也住在工地上。1933年春,史語所南遷上海小萬柳堂,其時史語所與社會科學研究所合併1933年,社會所奉蔡元培之意與史語所合併。兩所性質不同,合併之前,傅斯年李濟再三反對,合併之後不斷呈告,兩所於1934年遷回南京再行分開。傅斯年李濟辭去社會所正副所長職。,所長傅斯年請假,李濟代所長,工作無暇分身,但他的興趣在田野,心思在工地,多次趁上海工作和南京督工的空當視察辛村。據石璋如回憶:李先生曾參與第一次辛村發掘,也看了先遣隊在劉莊自行做的發掘。我們發現一個灶,呈手掌型,有四腳,也可以說是燒陶器的窯,器物可放在窯上,從下頭燒火,煙往上頭散出去,以前在西陰村沒看過,他知道是以前沒有的,就興味盎然。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四章 殷墟·城子崖(15)

1933年秋,河南省浚縣辛村。關百益、王老生、李濟、張嘉謀、劉燿、郭寶鈞坐馬車赴辛村工作地。(李光謨提供)

另外有一個出了不少東西的漢墓,李先生看的時候,發掘工作已經停止,只待填坑,李先生看過後就認為漢墓的時間雖晚,但是內部文物完整,可以等到辛村工作結束之後再繼續研究,不過我們當時只想找早期墓葬,覺得漢墓太晚而興趣缺乏。李先生認為漢墓也應該發掘,先前的殷墟遺址未曾找到漢墓,所以也算是一個新的形式。陳存恭、陳仲玉、任育德,《石璋如先生訪問記錄》,臺北:“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2001年,67—69頁。

浚縣辛村、大齎店的出土物讓考古隊員大受鼓舞,1933年11月20日,郭寶鈞給小屯工地的兄弟們寫信說:“已於十八日前來浚縣,擬於廿五日前往彰德,此間出土鼎卣�Ф刈鵓舯B等關係頗重要,但因匪劫,損失不少,哪一位願來參觀,極端歡迎。”所檔:考4—3—32。

三、 風雨如晦,雞鳴不已

《莊子·外物》中有一段諷刺儒生盜墓的小品:站在墓地上面的大儒喊道,東方亮了,活幹得怎樣?墓中的小儒說,裙子和襖子沒脫,嘴裡還有珠子。詩曰,青青的麥子,生長在山坡。活著不佈施,死後含珠幹什麼?大儒吩咐小儒,扶著鬢角,壓著面頰,用金椎子撬開下巴,慢慢分開頰骨,不要弄傷了它口中的珠子原文:儒以詩禮發冢。大儒臚傳曰,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