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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村發掘的成功刺激了他,他在尋思能不能有更大的發現,也在找尋一個理想的合作團隊。1927年底,李濟赴陝西作考古調查,受北伐戰事影響,平漢鐵路多處中斷,只能從天津坐海船繞道大連、南京、上海,轉溯長江去漢口,再走西北。首途大連,李濟順路拜訪了退隱後的丁文江。他寫道:那時他的太太有病;濟瀛丁文江夫人史久元的侄女,後嫁給丁文江的胞弟丁文治。尚沒結婚,與他們同住作伴。我進門時正看見她替姑父畫地質圖。與在君談了數小時,我沒有感覺到他做了一任大官的味道,也沒有感覺到他有任何失意的氣象。他仍是我在天津與他初見面的那個樣子;想法子幫我完成旅行調查的計劃;替我寫了好些介紹信。李濟:《對於丁文江所提倡的科學研究幾段回憶》,《李濟文集》(卷5),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年,177頁。船過南京,李濟手持丁文江的介紹信去了新成立的大學院。大學院院長蔡元培與他談得很投機,對他的田野調查也非常支援。李濟有一個想法,想盡快摸清中國地下文物和遺址的家底。為此,他邀請了清華的同事梁啟超的兒子梁思永梁思永,1904年生於澳門,曾在日本念小學,回國後入清華學校留美班,後赴美國哈佛大學研究院攻讀考古學及人類學。同行,相約在開封會合。

梁思永的身份是哈佛大學考古人類學的研究生,他在父親的安排下回國實習。梁啟超對兒子耳提面命,他在1926年12月10日寫給梁思永的信中,多次提到西陰村發掘,他說:“李濟之現在山西鄉下(非陝西)正採掘得興高采烈,我已經寫信給他,告訴以你的志願及條件,大約十日內外可有回信。我想他們沒有不願意的,只要能派作實在職務,得有實習機會,盤費、食住費等等都算不了什麼大問題。”1927年初,梁啟超出席清華歡迎李濟、袁復禮歸來茶話會的當晚,在給兒子的信中寫道:“今天晚上,他和袁復禮(是他同伴學地質學的)在研究院茶話會里頭作長篇的報告演說,雖以我們的門外漢聽了,也深感興味。他們演說裡頭還帶著講他們兩個人都是半路出家的考古學者(濟之是學人類學的),真正專門研究考古學的人還在美國——梁先生的公子。我聽了替你高興又替你惶恐,你將來如何才能當得起中國第一位考古專門學家這個名譽,總要非常努力才好。”又說:“(李濟)所說,‘以考古家眼光看中國,遍地皆黃金,可惜沒有人會揀’真是不錯。”梁啟超還建議兒子回國後“跟著李、袁兩人做工作,一定很有益……”梁思永於是提前回國在清華擔任助教,整理李濟在山西西陰村出土的陶片,並以此準備畢業論文。但他心裡並不很踏實,論文資料畢竟不是出於自己參與的田野發掘,他希望與李濟一同外出,找到一處可供實踐的發掘地。

第三章 加盟史語所主持考古組(5)

轉眼就是1928年初,李濟在開封焦急地等候遲遲未到的梁思永。1月26日,李濟寫信給上海的胡適,請他將另附的一封信面交梁思永。李濟在給梁的信中談到,在漢口得知,襄河一帶旅行“極危險”,來往商人需化裝,且不能攜帶行李。本打算經鄂西去陝西的李濟曾於1924年在鄂西做過體質人類學調查。,“據說:秦嶺一帶也是一個土匪窩。所以由長安入漢中現在不能做到。”信中沒有明說此行的最後目的地,想必是形勢複雜,許多因素難以估計。信中談及有一個機會,馮玉祥打算派人從開封西去敦煌、南到敘州去照相,以作他的《十七年來國民軍的紀念》一書的插圖。照相的人有軍隊保護,李濟因此有意“隨這隊人往甘肅走走”。從他託梁思永在上海代購“照壁畫用”的照相器材推想,他當時還考慮去敦煌一帶。信中還為梁思永的西行路費設想了幾種方案,其中之一是已致信李仲揆(四光)“請他替我籌兩佰圓與你”。不知什麼原因,梁思永根本沒去上海,當然也就沒能見到這封信,未能與李濟結伴而行。李濟的調查計劃也就半途而廢。

留學美國時的梁思永。(梁柏有提供)

1928年8月,梁思永返美,繼續完成哈佛的學業,他依據對李濟西陰村發掘物研究完成的碩士論文《山西西陰村史前遺址之新石器時代之陶器》New Stone Age Pottery from the Prehistoric Site at His�Yin Tsun,Shansi,China。,於1930年正式出版。他也成了第一位受過正規現代考古學訓練的中國人。

1928年,史語所在廣州甫一成立,當務之急是“新其工具,益其觀念”,“擴張研究的材料”,重建古史。傅斯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