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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撫考試,非常難得。的李權,拖著辮子,被送到北京參加會考1905年,清廷廢除科舉制,但為了選拔人才,1907年又在北京舉行了一次舉貢會考。,得了一個七品文官。清朝七品文官諸如翰林院編修、各部院七品筆貼式等。從此李權有了一身官服,頭戴素金頂,身穿補服——在前胸和後背正中綴飾一塊繡有鳥的絲篩,那是古書上一種類似鴛鴦的水鳥。李權本可“擇良木而棲”外放福建做知縣,“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但做官並不符合他的本願,他尤其討厭地方官的貪腐,故推辭了這樁“美事”,留在皇宮內務府聽任。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一章 初出籠的包子(3)

年屆不惑的李權把夫人塗氏、兒子李順井、小女李葆華及一位堂侄從湖北接到北京。火車在煤煙和汽笛中顛簸了三天,懵懵懂懂的李順井隨家人到了京城。

李權的這次升遷,改變了全家的命運。如若不然,李順井的人生或許就是一個在紙上“格物致知”的舊式讀書人。他曾表達過類似的意思:“與我童年所交的朋友相比,我只記得我並不算什麼特別聰明的小孩子;但是我的這些幼年朋友們,大半都像洪濤中的沙礫一樣,沉澱到海底去了。我卻幸運地被包工的運送到建築場所,構成了三合混凝土的一分子,附屬在一個大建築的小角落上。”李濟:《我的初學時代——留學前所受的教育》,《李濟文集》(卷5),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年,187—188頁。

關於離開故鄉後的情況,李光謨說:奶奶生了十二個孩子,養大成人就只有父親兄妹三人。父親上面有一個姐姐,比父親大九歲;下面有個妹妹,比父親小九歲。離開鍾祥時,父親十一歲,小姑兩歲。大姑是個舊式婦女,很年輕就嫁到湖北孝感一帶,生了好多孩子。大姑媽那一代的婚姻多是親友介紹的,出嫁後與家裡就幾乎沒有什麼往來了。

爺爺離開鍾祥,他的能力也不夠照顧更多的親友,也不能帶回很多錢財置地造屋安撫族人。他是買過一些田地,還寫過遺囑。遺囑中談當年買過哪些地,指明哪些給誰,餘下的怎麼處理。但誰也沒照他遺囑去辦。2004年10月13日晚,電話採訪。李光謨講述,作者記錄,馮志整理。說一口湖北土腔的李順井,1908年先在湖北人在京城辦的江漢學堂唸書,算是不離過去的氛圍,又開始熟悉新的環境。半年後,他考進當時最好的中學——南城琉璃廠的五城中學。那是中國第一所公立中學,前身叫五城學堂,1902年更名為五城中學堂,此為我國有“中學”概念之始。教授李順井那個班國文課的,是大名鼎鼎的文學家翻譯家林紓。他是個有趣的舊派人物,後來的學生關懋德曾在文章中有如此描寫:國文教師有林紓,字琴南,別號畏廬,“新文化運動”的死對頭,自稱是“七十老翁”。每星期好像是兩小時,專講解《史記》,閩侯口音極重,凝神諦聽,聽懂了非常有趣。因為林老翁學過拳腳“功夫”,講到興致淋漓的時候還露一露身手,表演“圖窮而匕首見”,荊軻如何行刺秦王不中的情形。他講國文大概也會講一些中國之外的事情,比如他翻譯的《茶花女》之類的新鮮事。

李權的家在廠甸附近的達子營後因有民族歧視之嫌,改為“達智營”。16號,距離皇宮不遠,距離五城學校也近。課外,李順井仍從父親補習《孟子》。晚年李濟回憶:他的這一類講解,繼續了大約兩年。這一期的課外補習,留在我心中最深的,為他所講的“予豈好辯哉”、“君之視臣如手足”、“牛山之木嘗美矣”、“魚我所欲也”、“故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民為貴、社稷次之”,尤其是《公孫丑章》所講的“我知言,我善養吾浩然之氣”這些章。最後的一章,似乎是父親生平最感興奮、最樂於為生徒發揮的孟子之道;他講時的精神,能使童年的子弟聽時鼻孔裡不敢出氣。這是六十年前的事了。六十年來,我總能極清楚地回想到父親在他中年講《孟子》時候的清脆聲音和那光輝的容貌。李濟:《我的初學時代——留學前所受的教育》,《李濟文集》(卷5),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年,188頁。父親津津樂道的“性善論”,兒子聽著聽著就生出疑問:孟夫子提倡的“以牛易羊”的“不忍人之心”,似不如佛教“戒殺生”更為徹底。父親斥責兒子的怪念頭是受了佛教異端邪說的影響。李濟在五城中學接受了新思想的啟蒙,對孟子的信仰越漸動搖。不同的人生道路有不同的人生觀,父子間的思想衝突自此而生。 。 想看書來

第一章 初出籠的包子(4)

晚年,老友費慰梅在記錄李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