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敢小覷。端可稱得上淵峙山嶽,與帝乙木的深沉霸氣正是平分秋色,旗
鼓相當。
看到這樣的氣概,就算是從未謀面,月天心也已大致能猜出他是誰了。
——除了名滿天下的南火離,還能有誰配與北帝乙作對?
見到月天心自屋中步出,文士對珈兒的攻勢陡然一快,招招戮喉誅心,竟全是毫不留情
的殺手,珈兒本就是欲敗未敗的景況,被他這麼一迫,眼看險象環生就要不支倒地——月天
心微微一笑,知道這是那人殺雞儆猴的用意,當下也不多說,輕輕一拂袍袖,柔和的勁風頓
時化解了文士的攻擊,珈兒壓力陡減,精神大振,嬌喝一聲,便乘機擊出積怒已久、洶湧澎
湃的一拳,文士正忙於擺脫月天心的柔勁,一時無暇抽身,眼看就要傷在珈兒的纖手之下—
—“不可。”
“不要傷人。”
兩句話同時從月天心及錦衣大漢的口中吐出。月天心右手一伸,已輕巧抓著珈兒的衣領,
一把將她拉了回來,那錦衣大漢卻是遙遙拍出一掌,無聲無息,逼人勁風已至身前!
月天心匆忙之中拍出左掌,硬生生接下這一擊。嘭地一聲巨響,只見地上碎屑紛飛,四
周草木俱裂,真個是好生威力!
月天心一手救人,一手回擊,無形中已是心分二用,接這一掌竟接得身子連晃了幾晃,
面色也變得有些蒼白起來。
“蜀山忘情月,月天心?”那錦衣漢子乍瞧清月天心面容,眼中亮光一閃,卻也不追擊,
只是收了手,笑吟吟地問。
“正是。閣下便是火離門主罷?卻不知火門主來此蓬壁村野,有何見教?”月天心維持
著一貫的溫和平淡,不慍不火地反問。
“不錯,不錯,果然是絕世風範。”火離凝注了月天心一會兒,朗聲而笑,“本來我是
為帝乙而來,不過現在見了你,倒想起一件事——來人!將東西拿出來!”
花牆外身影一閃,一個手捧黑布包裹的火門弟子自牆頭躍進,恭恭敬敬地跪在火離面前。
火離笑著指了指月天心:“拿過去,就說請月公子賞收。”
火門弟子依言而行,月天心有些疑惑,不知黑布下是何物事,一邊的珈兒卻等不及,伸
手便去掀那布,嘴裡邊道:“我倒要看看是什麼好東西,也值得這麼送過來——啊!”
一聲驚叫,自珈兒口中發出,隨後只見蹬蹬連退數步,珈兒美目圓睜,指著包裹說不出
話來。
兩顆血淋淋的人頭,口鼻宛然,雙目尤自含著生前的恐懼和絕望,赫然便是在湖邊船上,
對月天心無禮的那兩個虎組部眾。
“嘿,好狠的心……拿下去罷,我不喜歡看這個。”月天心皺起眉,微微側過臉,調轉
開視線。他幼習道家心法,對生死一事倒也沒看得很重,只是見這兩人無辜便被殺戮,而且
原因還出於已,心上自不免有些歉然。
天空漸漸亮了起來。陽光柔柔地照在月見心白玉般的頰上,竟連微怒憂挹的樣子都說不
出地動人。
火離在一旁笑了起來:“他們對你無禮,所以我就替你殺了他們出氣,這份見面禮,可
還不錯罷?”
“你的手下,與我何干,你想怎麼處置便怎麼處置罷,”月天心眼見火門弟子依言撤了
人頭下去,才回頭目注火離,輕輕一嘆,“你想說什麼,說吧,不至於是專程來送這付禮給
我的罷。”
火離沉吟了一下:“如果我說要你交出帝乙木,你必定是不肯的?”
“不錯。”月天心知道對方必是有備而來,想瞞也瞞不過去,當下坦然道,“本來你和
他之間的事,輪不到我插手,我也不想多管,但,一刻鐘前我剛跟帝乙木訂了個約,他死了,
我要做的事就很難,所以,我現在不會讓他死。”
“這樣子嗎?”火離也不怒,反是沉思了一下,認真道,“我殺了帝乙之後,北方武林
也便歸我掌中,他能答應你的,我也同樣答應,你覺得這樣的條件,能讓你放棄他嗎?”
“不能。”月天心淡然地答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就算帝乙死了,你想接管他的
一切還需要時日,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