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凝片刻,目光最後還是回到她的臉蛋。
“伯母一直有幫你調養,你以前不是好好的嗎?”他問道。
“自從離青哥哥出門後,我便有了這毛病。”
“怎會如此?”
“沈大夫說呀,這叫肝氣鬱結,身體氣血不通,堵住了,又吹了冷風,便成寒凝血瘀。這麼拗口的話,沈大夫每個月說一次,我也會說了。”
“四個月了……”他輕攏了眉頭,憂心地看她。
竇雲霓亦是痴痴回望。有多久離青哥哥不曾如此凝視她了
這一兩年來總是避開的目光,今夜,直直凝望,切切關心,她心頭的那股熱一下子衝進眼睫,她慌地抹抹臉,朝他綻開最無憂無慮的笑容。
別擔心,你又不是不知道沈大夫很高明,他開藥給我調養,也就沒那麼痛了。娘又聽說葫蘆山的美人草很管用,專門調養女人氧皿,也叫人去江漢城買來,給我平常泡茶喝。“
“哎,我上回去江漢,應該幫你帶回來的,是我疏忽了。”
“那時我人還好好的呀,怎知我會冒出這種毛病。”
“肝氣鬱結……是因為思慮多,有心事,所以積了鬱氣。”他看一眼桌上的泥娃娃,又轉過來看她。“雲霓,你想我?”
“是呀,我好想離青哥哥……”
原是如平常妹子跟哥哥撒嬌似的語氣,也是說慣了的話,豈料一說出口,心頭一緊,眼淚就掉了下來。
“雲霓,我也想你。”
“啊?”她驚訝地抬眼看他,他還在疑視地,眸光深黝黝地,彷佛就永遠膠著在她臉上,再也不會避開了。
“我想你。”他輕逸微笑,神情好溫柔。“每天用你給我的‘吃飯的傢伙’,我就想你;去逛陶瓷市集,我也想你,想著如果帶你過來看,一定得拉住你才行,免得你蹦蹦跳跳的,摔壞了人家的瓷器。”
“我哪會蹦到去撞壞人家的東西呀,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兒。”
“是小孩兒也好,是大姑娘也好,我都要握住你的手,不會放開。”
淚水持續模糊她的視線,離青哥哥在她的水霧裡盪漾,幻滅不清。
“雲霓怎麼哭了?你小時候愛哭,長大後幾乎不會哭了。”
“我不哭。”她抹掉淚水,再綻甜笑,也再將他看個清楚。
“我找了一件很特別的瓷給你,收到了嗎?”
“是這個灑藍釉缽嗎?還是先前的菊瓣碗?我都喜歡!”
“還有一件,保證你從來沒見過。”
“這麼神秘!從小你幫我搜集來各家瓷器,仿唐、仿宋的古董,就算圖冊也看了不少,還有什麼稀奇古怪沒見過的瓷?”
“試問人間真顏色,遍歷四方皆不得……”他笑著輕聲唱了起來。
好久沒聽離青哥哥唱曲了,好像回到了小時候,他初教她這支小曲時,他唱一句,她也跟著唱一句。她問在唱什麼呀,他抱起了她,指向蔚藍的晴空,說是比這更好看的顏色。
她沒看天空,而是瞧著他,好驚訝地發現,她被他收藏在瞳眸底。
為什麼將雲霓藏到離青哥哥的眼睛裡呀?童稚的她,有問不完的問題。他沒有回答,只是露出微笑,拿大掌摸摸她的頭。
此時,他仍帶著那熟悉的溫煦笑容,深深地凝望她,她也移不開視線,就痴痴地與他四目相對,與他一起唱和。
“請君莫要強追求,抬頭一看便知有,雲開了,霧散了——”她突然瞠大圓眸,驚喜叫道:“雨過天青!該不會是雨過天青?怎麼可能找得到!是真的嗎?”
“是不是雨過天青,給雲霓你鑑定吧。”他又笑。
“在哪裡?”
“我元宵後託了白顥然送回來。”
“噯,怎麼你都回來了,他還沒來呀!會不會他藏起來了?”
“不會。白兄不是這樣的人。他們商行車隊一路要進城做生意,我還遲了一天離開,日夜趕了水路,倒是比他快了。”
“那你怎不自己帶回來呀?”她噘了嘴。
“其實那時……”他低頭看著自己面貌的娃娃,停頓片刻,這才道:“那時我並沒打算回來。”
“即使三月十八日也不會回來?”
“是的,不會回來。”
“那……那怎麼回來了?”她聲音微顫,雙手用力按住膝頭。
“因為,我想雲霓。”他注視她,語氣更是柔和,一個字一個字緩緩地道:“我回來告訴你,我要娶雲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