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妻,再也不會離開雲霓。”
“離青哥哥……”她淚如泉湧,十指捏進了大腿裡。
好痛!隔著冬日厚厚的襖裙棉褲,她還是可以感覺指頭捏壓膚肉的痛感,可這痛令她清醒,令她歡喜,令她差點要跳起來歡呼大笑。
這不是作夢!是真的!離青哥哥回來了!回來告訴她,他要娶她!
“原先我是待你如妹子,可雲霓一天天長大了,一天天變美了,我卻感到害怕,我問自己:我不是等著雲霓長大了,就該離開嗎?”
“你害怕,是因為你已經很喜歡、很喜歡我了。她含淚嬌笑。
“是的,很喜歡很喜歡。雲霓活潑可愛,冰雪聰明,雖然跟你在一起,常常被你欺負……”他眼裡也有淚光,見她欲言又止的嬌嗔神色,又笑道:“但我就是喜歡看著你、陪伴著你,就算無所事事,只要見你好好的、開開心心的做自己喜歡的捏泥巴,我也感到平安歡喜。”
他說著很平常的話,她卻有著前所未有的悸動,淚水更是難止。
“打從第一回在翠池見了雲霓,我便感覺很熟悉,那種熟悉不是在路上見到像你一樣紮了辮子穿紅衣裳的小娃娃,而是我一定在哪裡見過你。雲霓,你相信緣分嗎?也許我們前世早已相識,今生註定重逢,所以我搭錯船來到吳山鎮,你也尋到翠池見我。”
“我想信。”
“我離開的前一晚,說了很多混賬話,對不起。”
她綻開甜笑,輕輕地搖了頭,淚眼迷濛裡,見到總是端坐在小桌前的他站了起來,一步步往她走來。
不必再刻意隔著距離,也不必再刻意冷淡以對,她仰起頭,痴痴望向他,期待著她最熟悉的溫暖接觸。
“雲霓……”他伸指撫上她的臉頰。
“啊!”極度冰冷的觸感令她驚撥出聲,立即抓住他沒有溫度的大掌。“離青哥哥,你只穿秋天的衣裳啊,一定很冷。”
“我不冷。”
“我找件厚外袍給你。”她站起身,就怕他凍著了。
“莫離青,快跟我們走!”
門邊平空出現兩個人,一黑衣,一白衣,神情嚴肅,口氣急促。
“你們是誰?”莫離青嚇一跳,立刻將雲霓護在身後。
“啊……”冰冷的手掌再度讓她低聲驚叫,但面對突如其來的兩人,她還是先喊道:“喂!你們半夜闖進竇家窯,不怕被抓起來打一頓?!”
“她看得到我們?”黑白兩人面面相覷。“對了,她待的時間比誰都久,陰氣底子可重了。可都是凡人了,按理是見不到的。”
“就是底子重,又跟他斷斷續續牽扯了那麼久,這一碰上了,感應更強,瞧他倆不就在卿卿我我了嗎?唉,這樣可不太好啊。”
“你們要做什麼?”竇雲霓其實有些害怕,畢竟來人來意不明,手上又拿著沉重的粗鐵鏈,她很怕他們會做出傷人的舉動。
“雲霓別怕。”莫離青警戒地看著兩人。“你們找我?”
“莫離青,走了。”黑衣人命令道。
“我為什麼要跟你們走?”
“時候到了,就該走了。”白衣人也轉為冰冷口氣,舉起鐵鏈。
“喂!你們還有沒有王法,竟敢胡亂拘人!”竇雲霓大驚,也不管是否有危險,大叫道:“來人啊!快來人啊!有賊!快抓賊啊!”
“你讓開,我們只要莫離青。”黑衣人揮手示意。
“雲霓快走!”莫離青見狀,立刻將她推向大門,隨即回身跳上椅子,兩手推開窗戶的同時,雙腳已蹬上小桌,往外跳了出去。
“莫離青!你往哪兒逃?!”黑白兩人追過去。
竇雲霓震駭不已,那兩人怎麼好像一下子就沒入牆壁不見了?
“離青哥哥!離青哥哥!”她更感害怕,不住地呼喚。
碰!大門被撞開,吟春和寶月跑進來,上前抱住劇烈顫抖的她。
“賊?賊在哪?”吟春拚命搖她。“小姐!小姐!你作夢了?”
“我沒作夢!”她大哭道:“離青哥哥有危險!有人在追他!”
“小姐,你半夜不在床上,嚇死我們了。”寶月喘著氣道:“你想莫少爺,想到做噩夢了。沒事的,你每天幫莫少爺祈福,他一定沒事。”
“不!離青哥哥剛剛還在這裡,還有兩個……”她望向了窗戶。
窗扇緊掩,還上了閂,窗旁小桌上的泥娃娃咀是排列整齊,未曾被踐踏掉落,哪有離青哥哥破窗離去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