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怡回洞取來巨斧,又找來挖土的工具,好在附近松樹甚多,儘可取用不竭。
水母在一旁看著她,並且指點她把砍下的松樹—一栽下去。
她並且用腳步,—一量好了松樹之間的距離,又向心怡索來一巨桶的水。
心怡見她把這些水間隔地灑在松樹的頂子上,只這十幾顆松樹,就佈置了整整一上午,布好松樹之後,水母急促地又命心怡搬來了數十塊大石,她把這些石頭,分十幾個方向,三三兩兩地埋了下去。
然後她自己要過了劍來,親自動手,把松樹上的枝葉砍伐整修一番,這些經過修整之後的松樹,看來是有尖有圓,有大有小。
在她每做一步時,心怡必詳細地問她其中理由,水母在用人之際,倒也毫不隱瞞地把其中道理講解出來。
心怡卻是穎慧過人,她不時地旁敲側擊,更得到了許多有用的知識。
一切都備好之後,天已過午,水母跌坐在一邊的草地裡,氣呼呼地喘道:“如果我猜測得不錯,這兩個東西,最遲就在今晚上門,那麼……”
她怪笑了一聲道:“那麼.他們就可以嚐到我這‘諸天小迷陣’的趣味了。”
說到此,她樂極地抓著地上的土,往天上亂灑著,其狀怪異無比!
花心怡在一邊愣愣地看著她,腦子裡仍在回想著方才水母告訴自己的陣譜妙論。
水母這時嘻笑了一陣,又靜靜地低下了頭,這個老女人卻是一個不可輕視的厲害人物,尤其是她自那本《水眼集》上所得的造詣,更是令人匪夷所思。
她站起身子,自地上拿起了木杖,飛快地走入林內,在她自己所設伏的陣內穿行了一陣。
在心怡看來,那確是極為微妙的,因見她身方入林,似有一層薄霧騰起,頓時就失去了她的蹤影,待她驚嚇未止的當兒,再看水母,卻又已笑嘻嘻地立在眼前,心怡不禁嚇了個目瞪口呆,幾乎有些懷疑,這是玄功巫術,或是什麼妖法了!
水母呵呵怪笑了一聲,在她肩頭上拍了一下道:“行啦,讓這兩個王八蛋來試試吧!”
“不過……”她又笑了一聲說:“現在,我們只要在生門的位置,設上些東西就行……”
說到此,她卻又禁不住怪笑了一聲道:“有了!我們到後面來。”
心怡被她弄得真有些莫名其妙,當時就跟著她往室後轉去,行過了一片矮小的刺樹林子,她就停住了杖,目光不時東張西望。
心怡忍不住問:“你要找什麼?”
水母點了點頭,說道:“對了!是在這裡。”
她一面說著,一面用手中的木杖,把眼前的刺樹撥開,如此,試著前行了十幾步。
忽然,她身形向一旁躍起,發出了一聲怪笑,卻見她身後,跟著飛出了無數黃蜂。
她口中叫道:“找到了!找到了!姑娘,我先引開了這些蜂子,你設法用竹杆,把這蜂巢給挑起來。”
水母這麼說著,整個身子已滾入矮樹叢中,引得眾蜂在空中嗡嗡直繞不去。
心怡這時也摘下了一根長枝,尋到了蜂巢,見是一個桶狀的大蜂巢,約有面盆大小,無數黃蜂,自其處紛紛外出,其數何止千百?
這些黃蜂每一個均有蚱蜢大小,身子起在空中,振翅有聲,尤其是腰下那大肚子,色帶黑褐色,如為它刺上一下,那可是不敢想象。
心怡找到了蜂巢與枝叉聯接處,倒是很容易地一挑就挑了起來,只聽得“嗡”一聲,那飛出的大片蜂群,立即返了回來,緊緊地直向巢上偎去。
嚇得她叫了一聲,方要連枝帶巢丟擲去,卻聽得水母大聲叫道:“不要!快舉起來。”
心怡依言而行,果然眾蜂,只是在蜂巢四周轉著圈圈,倒也不向下飛。
她才放下心來,當下皺眉笑道:“還是給你吧!你要這些黃蜂作什麼?”
水母接過了樹枝,怪笑道:“這蜂巢,當為我那諸天小迷陣增加不少威力,我這就去把它放好。”
說著她就一隻手高高挑起蜂巢,另一手拄著木杖,轉身向松林中行去。
二人忙了一天,總算有了些成績,尤其是水母谷巧巧,似乎不再憂慮了。
月色為一層濃霧遮住了。
天上也沒有星星,因此這片山林中,顯得十分黑暗,風由水面上吹過來,夾雜著很濃重的湖水氣息,而且有點冷澀澀的感覺。
野地裡生了一把火,殷紅的火光,映在兩張蒼白的面容上,看來是那麼冷清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