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了嘴,心說我的天,敢情她身上竟也有功夫,我可真是瞎了眼了。
心怡隨手丟下了一塊銀子,二禿子嚇得連話也不敢多說,忙抽回了踏板,一路拼命地把船撐走了。
這是一片隱秘的荒岸,岸邊上野草高可過人,四周全是高可參天的翠竹,風聲過處,發出像哨子一般的聲音,聽來十分悅耳。
一隻白兔,從草叢中撲出,花心怡情急無計,倏地一掌劈去,那白兔就空一折,就掉在地上不動了。
心怡走過去,傷感地撫了一下它的毛,見它卻睜著那雙紅如瑪瑙似的眸子向自己望著,狀極可憐。
她順手把它提了起來,抱入懷中,心想自己真是心狠,平白一掌,竟送了它一條小小的無辜性命,本想把它丟了,卻是不忍,想著就抱著它,一路沿著岸邊直向下走去。
這地方真是荒涼,四周竟看不見一個人影,由於君山的峻峰遮擋著它的正前方,側望洞庭,只是迷茫茫的浩渺煙波。
這像是一個無人的孤島,林子裡時有怪鳥的鳴聲,卻是不見一個人跡。
水面上竟是望不到一個船影,這地方如無特殊事故,恐怕經年累月也不會有一個人來此問津的。
花心怡沿岸走下去,不知走了多少時候,只覺得當空驕陽曬得人陣陣發昏,而堤岸上愈顯荒蕪冷落,她駐足思忖道:“這是一個什麼地方?我不要瞎走一通,等會兒連渡船也找不到了!”
想著正要回身,卻聽見一個極為冰冷的聲音道:“小女孩子,你……來這裡作什麼?”
心怡不由吃了一驚,忙自尋聲望去,頓時她驚嚇得身上出了一陣冷汗。
原來目光望處,就在岸邊的一叢葦草邊側,倚石臥著一個白髮皤然的老婆婆。
這老婆婆身材十分高大,看來有些痴肥,最令人驚異的是,她身上除了少許紅布掩遮之外,絕大部分,竟是赤裸著,全身上下滿處泥濘,望之真是狼狽不堪!
心怡僅是看見她一個側面,似乎覺得她身上還有很重的傷,因為她身上除了汙穢的泥濘之外,還有片片的血漬。
這種情形,花心怡看在眼中,頓時就怔住了,老婆婆面上現出了一個怪異的微笑。
她點了點頭說:“你過來,我不會吃人的!”
心怡技高膽大,雖覺這老婆婆諸多怪異,但也未把她放在心上。
當時就慢慢走了過去,離著她約有十幾步站住,老婆婆卻又動了一下手道:“你再走近一點。”
心怡又走近了幾步,這時她才看清了,原來這老婆婆整個的一隻右臂,竟是齊肩折斷,血漬斑然,令人觸目驚心,最奇的是,那隻斷下來的右臂,竟好好地放在她的身邊。
花心怡口中“啊”了一聲,她吃驚地道:“老婆婆你這是怎麼了?你在此作什麼?”
這怪相的老嫗,聞言怪笑了一聲,目光卻在心情身上轉著,她的臉起伏頗為劇烈。
心怡同情地說道:“我看,你這傷很重,你怎麼不包紮一下,莫非不怕中了風嗎?”
老婆婆面上又閃過了一絲微笑,只是花心怡卻覺得一生之中,從未見過任何的一個笑容,比這個微笑更可怕、更陰沉。
她冷冷地問:“你懷中所抱的是一隻兔子麼?”
心怡奇怪地點了點頭,卻見這肥大的老婆婆,面色一變,狂喜地問道:“是活的?”
心怡搖了搖頭,說道:“不!已經死了!”
老婆婆顯然是有些失望,她伸出那隻獨手:“拿來給我看看!”
花心怡見她傷重如此,居然有心談笑,心中又憐又怪,當下就把那隻兔子丟了過去。
老婆婆單掌一伸,遂接在了手中,略一垂視,嘻嘻笑道:“想不到它還有一口氣……
哈……”
她把身子向上靠了一靠,極為欣慰地望著心怡道:“想不到我水母命不該絕,小姑娘,你能為我包紮一下傷處麼?”
心怡走近了幾步,皺眉道:“可以是可以,只是用什麼來包呢?再說我身上也沒有藥!”
老婆婆怪笑了一聲,說:“只要你肯幫忙就好了,我才不要你的藥呢!”
花心怡此刻近看這老婆婆,愈覺其鼻翻唇掀,一雙肥厚的大耳朵,垂下半尺有餘,看來真是怪態萬千,這種重傷要在任何人身上,也是受不了,然而地卻能忍著,連一聲也不出。
由她這種情形上看來,似乎她在這個地方,已經停留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了。
心怡生性忠厚,尤其同情心極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