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祿——”見到佟玖從船上小心翼翼的下來,揚古不顧河邊的水,邊大喊著揚著手,邊快步上前熱絡的一把攙過佟玖,上下打量了通。
看佟玖行動如常,辯解的笑道“此次,我奉命進京述職,論日子早就該到的。可因路上風雪阻住,這才遲來了一個月。”
“去歲的雨雪,本來太多。”二人到岸上站定後,佟玖客氣的朝他拱拱手,問候道“易先兄,別來無恙。”
“我能吃能睡,反倒是你。”揚古行伍粗獷習氣,扯了佟玖便向馬前走去,大著嗓門兒嚷道“前些日子,我在關外聽聞你染了重恙,竟病的行動不得,害得我好生惋惜!”
說著翻身上馬,看著佟玖上了另一匹馬,大笑道“待我馬不停蹄的入京後,卻聽你不但病痊癒了,還拜了戶部的郎中。你小子,真是有齊人之福。”
佟玖騎在高頭大馬上,人也神清氣爽了起來,擺擺手道“什麼齊人之福,有些報銷朝廷的福氣罷了。”
“逐祿,這次能進京當差,你的大恩哥哥我永生不忘。”揚古拍了拍佟玖的背,感激的朝佟玖拱了拱手,意氣風發的道“日後,咱們一文一武,定要幹出番事業來。”
“不不不。”佟玖隨著他信馬由韁的走著,情真意切的道“當初在包頭府,若沒有你的幫襯,我如何能有今日?易先,你我兄弟不說這些。”
揚古聽後,心裡更為動容,面上連連點頭,不作他言。
待二人到了德州府的驛館,佟玖看了看有些蕭瑟的門庭,攔住欲牽馬進去的揚古,道“我夫人在此地設有養正堂的分檔和府宅,咱們不如到那去投宿,家裡終究隨性些。”
“如此甚好。”揚古趕緊打發了小廝進去收拾行囊,隨佟玖去了德州養正堂分檔。
到了養正堂門口,讓小夥計去找掌櫃的傳話,可左等掌櫃的不來,右等還是不來。
累揚古久候,佟玖顯然面上有些過不去,便起身道“怕是前面櫃上有什麼事把掌櫃的絆住了,我去瞧瞧。”說著出來後讓虹筱和景賦先帶著揚古先進後宅安置,自己便往前面的櫃上去了。
才進了養正堂的檔面,就看櫃上的夥計們都圍在門口和堂前,聞到嗆鼻燒乾草的味道,佟玖踮著腳朝裡面看著。
只見一灰袍後生正跟另一箇中年男子爭辯著。
“你燒了我們五十付藥就想走?”中年男子冷哼道“小子,你也不看看這是誰開的藥鋪,想耍橫找茬兒,你走錯門了!”
灰袍的後生顯然也不怕他,不屑的道“你甭跟我玩兒店大欺客,我問你,這爐立在這,是不是但凡在你們養正堂買的藥材,只要是有假的次的就可以燒?這是不是立這爐的初衷!”
見中年男子不說話了,灰袍後生又道“別以為小爺我不懂,拿黨參充人參,你們這是開的什麼藥鋪?吃出人命來,你們賠得起麼!”
佟玖聽著這後生一嘴的地道京片兒,眉頭一緊,心中覺得此事必有蹊蹺。
“滿嘴的胡言,我們養正堂百年的老號豈容你在此大放厥詞?”中年男子對左右看著的夥計吩咐道“還不快把他轟出去。”
“慢著!”佟玖剛欲攔住眾人,只聽堂裡面有人淡淡的說了句。
這聲音莫不是。。。。。。?
佟玖聽後挑了下眉,生怕是自己聽錯了,詫異的朝裡面看了看。裡面堂上坐著喝茶的戴茶晶墨鏡的男子,不是喬裝的富察米又是誰。
只見富察米解開茶几上系藥的紙繩,捧著那付藥走到眾人面前,素手捏了其中一塊參片出來,給眾人瞧著,道“我就問你們,這是什麼參?”
“這位爺,您就別跟著起鬨了。”中年男子面露難色,焦急的對富察米道。
“掌櫃的。”富察米將手裡的藥丟進爐子裡,拍了拍手上的藥屑,對中年男子輕笑道“周掌櫃的,你這掌櫃算是當到頭了。東家來了,你等著回話吧。”
原來,就在前面檔上鬧著的時候,濟蘭帶著富察沁已經到了養正堂的後宅了。
聽說濟蘭來了,佟玖一路空落落的心登時就落了底,這種心裡微妙的瞬間產生的踏實變化,讓她自己都不禁撫了撫心口。
其實,自打負氣一出京,她心裡就猶豫了,不然也不會在剃頭時問虹筱那些話。
她本想剃髮明志,提醒自己是揹負血海深仇的人,可她卻又不能一刻不想她。
☆、第100章
<一零零>
“九爺?”富察米看到擠在門口人群后的佟玖,摘下墨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