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邊,舉起資料對著傍晚的燈光仔細檢視空白處。她大聲地讀起來。
你從桑蒂的土冢舉步,那裡有個魔鬼之窟。
穿越古代的羅馬之城,揭開了神秘的元素。
通向光明的路已鋪就,這是神對你的考驗,
在那崇高的歷險途中,讓天使來為你指南。
你從桑蒂的土冢舉步,蘭登也在心裡重複著這句話。這首詩說得一清二楚。光明之路從桑蒂的墳墓開始。從那兒橫穿羅馬,那些標識標明瞭道路。
揭開了神秘的元素。神秘元素。這也非常清楚,指的是土、氣、火、水,科學上的元素,那四個偽裝成宗教雕塑的光照派標識。
“第一個標識,”維多利亞說,“聽上去像在桑蒂的墳那兒。”
蘭登微微一笑。“我跟你說過沒那麼難吧。”
“那桑蒂是誰?”她問道,好像突然激動起來了,“他的墳在哪兒?”
“桑蒂,”蘭登說,“就是最偉大的文藝復興大師拉斐爾的姓氏。”
維多利亞一臉詫異。“那這條路就是從拉斐爾的墳墓開始的了?”
“這簡直再清楚不過了。”蘭登知道,像許多其他的宗教藝術家一樣,拉斐爾也是一個可疑的私下裡的無神論者。
維多利亞小心翼翼地把資料放回蘭登口袋裡,“那麼他埋在哪兒?”
蘭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拉斐爾葬在萬神殿,信不信由你。”
“萬神殿是教堂嗎?”維多利亞問。
“那是羅馬最古老的天主教堂。”
“詩上說桑蒂的土冢。你看這意味著什麼?”
蘭登加快腳步斜穿過侍衛營的院子。“土冢?事實上,羅馬大概沒有哪個地方比萬神殿更具有土地的氣息。萬神殿之名就來自於這裡最初信奉的宗教——泛神崇拜——對一切神的崇拜,尤其是對大地之母的異教神的崇拜。”
“好吧。”維多利亞說,聽上去她更信服了。“那麼魔鬼之窟呢?從桑蒂的土冢舉步,那裡有個魔鬼之窟?”
蘭登對這個還不是那麼肯定。“魔鬼之窟肯定是指那個天窗。”他做了一個合情合理的猜測,“肯定是指萬神殿屋頂上的那個著名的圓形開口。”
“但那是教堂啊,”維多利亞不費力地跟在他身邊說道,“他們怎麼會把那個開口稱作魔鬼之窟呢?”
實際上蘭登自己也一直在琢磨這個問題。他從未聽說過“魔鬼之窟”這個說法,但他確實回想起公元六世紀時對萬神殿的一個著名評論,那個評語,說也奇怪,現在看來十分恰切。聖徒比德有一次曾寫道,萬神殿屋頂上的那個洞是卜尼法斯四世給萬神殿祝聖時逃跑的魔鬼鑽出來的。
說著他們已經回到了瑞士侍候衛營。迎著大步流星地朝他們走來的奧利韋蒂,蘭登不無興奮地說:“我們帶來了好訊息。”
奧利韋蒂眯縫著眼睛說:“但願真的是好訊息。”
第二十三章
四輛沒有標記的阿爾法。羅密歐155型車疾馳在科羅納裡大街,像戰鬥機從跑道上起飛一般。車裡載著十二名便裝打扮的瑞士侍衛兵,他們手持徹奇帕迪尼半自動槍,帶著區域性神經毒氣罐,還有遠端暈厥槍。那三名狙擊手則扛著鐳射槍。
奧利韋蒂坐在領頭車裡的乘客座位上,朝後轉過身看著蘭登和維多利亞,眼裡冒著怒火。“你們向我保證過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這就是我得到的解釋嗎?一個殺手如何能在一個這麼熱鬧的地方行刺然後不被人發現地溜走?”
“我不知道。”蘭登說。“但顯然光照派是極為高明的。‘歐核中心’和梵蒂岡這兩個地方他們都闖進來了,而我們只是憑運氣才知道了第一樁謀殺發生的區域。萬神殿給了你們一個抓住這傢伙的機會。”
“太矛盾了吧。”奧利韋蒂說。“一個機會?我想你說過有什麼路,還有一連串的標識。如果萬神殿沒錯的話,那我們就可以沿著這條路找到其他標識了,這樣我們將有四次機會抓住這個傢伙。”
“我也曾希望是這樣。”蘭登說,萬神殿是第一座科學祭壇,蘭登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真是悲喜交加。歷史總喜歡對那些追逐它的人開殘酷的玩笑,“在十九世紀晚期,羅馬教廷就搬走並毀掉了萬神殿的所有雕像。”
維多利亞看上去頗為震驚。“為什麼?”
“這些雕像都是異教的奧林匹斯山眾神。不幸的是,這意味著第一個標識不見了……這樣的話——”
“有希望嗎?”維多利亞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