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實在在意,便不會做出一副打緊的樣子卻不加強防患,想來皇上也不是絲毫不在乎太后那一邊的權勢。太后一族本就囂張,朝堂之上的權有三分之二都是王氏一邊,如今王美人有了身孕,便是皇上覺得難得開心,卻也未必就真的完全忽略了其他,畢竟皇上與太后之間的關係本就不能放在明面上說。這樣想來,他哪裡可能真的緊張王美人?之所以做出那樣的聲勢,不過是計罷了,在這個地方,多得是不需要自己動手的事情。
君泱最初擔心王美人的身孕,後想到這一點,也稍稍放鬆了些心思,只是畢竟王美人是太后那一邊的,就算真的放心,怎麼可能完全放心呢?不是皇上不在意這件事情就可以忽略了去,很多東西都不是這麼簡單的,換句話說,便是皇上不在意,但是那一處也未必就沒有了麻煩。畢竟,太后的存在也是不能忽視的。
只是,既然揣度著皇上的心思如此,那麼事情或許也簡單了些。
“孤知道了。”
沉默許久,劉驁輕聲應道,回身望了趙飛燕一眼,眸底帶上了些溫和的顏色。
142詛咒(1)
雖然說這分溫柔不知是真是假,畢竟情緒這種東西是很好假裝的,但一個人還願意對你裝也屬一件好事,如果哪一日連假裝也覺得沒了必要,那才是真正的終點。趙飛燕望著劉驁,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雙目含淚,這般隱而不落的模樣最是惹人垂憐。
頓了頓,劉驁輕聲道,“孤本是覺得心下煩躁,想找人陪一陪,未想到你昨夜夢魘,沒休息的好,竟忽略了去,言辭間許是因為心下緊張沒注意得好,才讓你生出這些誤會。現下還早,天也未曾完全轉亮,你再去歇息著吧,別多了那些心思,等晚些,孤再來看你便是。”
趙飛燕見狀,模樣怯怯地應了,眼見著那個偉岸的身影轉去離開,再沒回一次頭。她微微低眼,像是有些失落,只是垂下的眼簾掩住的卻是幾分精光,那眼神分明與她略帶委屈的樣子不符。
行至王美人住處,入眼是一陣慌亂,入耳是一片啼哭,還沒怎麼樣呢,便攪得人一陣心煩。或許吧,因為不是真心關心才會心煩,否則但又都還來不及,怎麼可能煩呢?
劉驁走進內室,繞過屏風便看見王美人一臉虛弱的倒在榻上,臉色蒼白,似是昏迷著,沒有半分意識,隻身邊圍著幾個面帶急色的宮女和兩個正處理著什麼的御醫。
走向一個御醫,劉驁微微皺眉,“美人如今情況如何?”
那御醫趕緊起身,態度恭敬,“回皇上,美人如今身子正虛著,因為事出突然,故而昏迷至今未醒,情況……恕臣直言,實在不容樂觀。”說著,御醫一頓,像是不知該不該說,但躊躇半晌,還是開口道,“皇上,這句話或許不是該臣說的,只是,美人的身子一向強健,胎兒也無異像,這一胎,這一胎落得實在離奇。”
劉驁眸光一閃。
離奇?是啊,好好的胎兒說沒就沒了,怎麼可能不離奇。
“確是如此,孤將王美人的飲食保健盡數託予太醫署,這一日日過來,每次孤問起都說是無礙無礙,一點預兆也沒有似的。但王美人這番突然失了孩子,昨夜這個殿中又實在沒有異常現象,孤一路上過來,聽聞王美人前些日子就受了涼食慾不佳,有經事些的姑姑說,這也許是王美人落胎的印子……可孤竟然半點風聲特未曾聽到,真是再離奇不過了。”
說著,劉驁瞥向那太醫,眼神微冷,明顯帶了責備的意味。
太醫一驚,立刻跪倒在地,剛要說些什麼,卻被劉驁截斷了話。
“原來的事情就不必再說了,太醫署此番隱瞞實情傷及皇嗣,那是怎麼也無法推拖過去的,只是如今王美人的身子要緊,孤且給你們個機會,待得此事過後再議。”劉驁負手而立,斜眼瞥向一旁的太醫,“你看如何?”
問的是你看如何,實際上還能怎樣?
不是給了你問題就會採納你的答案,不是給了你機會就真的會饒恕一切。劉驁是個有主意的,甚至有時候還有些孤傲,自視甚高,哪裡聽得進別人的話。更何況現下情景本就是劉驁所想要的,他要的就是王美人落胎,要的就是這樣的混亂,要的就是給籌劃著這個孩子的太后一個打擊,叫她不能按照原本打算實行自己的計劃,哪怕這樣的代價是自己孩子的生命。
不過,一個孩子算什麼呢?在這個位子上,生死才是大事,哪有那麼多心思去談論感情?那太過奢侈了,而且還沒什麼實際的作用。
立在原地,隨意囑咐了幾句,劉驁便喚太醫下去,隨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