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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番,由是宗風大振,故人才也出了很多,所以規矩是非常要緊的。這種剋期取證的法則,猶如儒家入考試場,依題目作文,依文取考,有一定的時間的。

我們打七的題目,是名“參禪”,所以這個堂叫做“禪堂”,禪者,梵語禪那,此名靜慮;而禪有大乘禪、小乘禪、有色禪、無色禪、聲聞禪、外道禪等。宗門下這一禪,謂之“無上禪”。如果有人在這堂中把疑情參透,把命根坐斷,那就是即同如來;故這禪堂,又名“選佛場”,亦名“般若堂”。這堂裡所學的法,俱是無為法。無者,無有作為;即是說無一法可得,無一法可為;若是有為,皆有生滅;若有可得,便有可失。故經雲:“但有言說,都無實義。”如誦經、禮懺等,盡是有為,都屬言教中的方便權巧。宗門下是教你直下承當,用不著許多言說。

昔者有一學人參南泉老人問:“如何是道?”曰:“平常心是道。”我們日常穿衣吃飯,出作入息,無不在道中行。只因我們隨處縛著,不識自心是佛,昔日大梅法常禪師,初參馬祖。問:“如何是佛?”祖曰:“即心是佛。”師即大悟。遂禮辭馬祖,至四明梅子真舊隱處。縛茆而居。唐貞元中,鹽官會下有僧,因採掛杖迷路至庵所。問:“和尚在此多少時?”師曰:“只見四山青又黃。”又問:“出山路向甚麼處去?”師曰:“隨流去!”僧歸舉似鹽官。官曰:“我在江西曾見一僧,自後不知訊息,莫是此僧否?”遂令僧去招之。大梅以偈答曰:“摧殘枯木倚寒林,幾度逢春不變心;樵客遇之猶不顧,郢人哪得苦追尋;一池荷葉衣無盡,數樹松花食有餘;剛被世人知住處,又移茅舍入深居!”馬祖聞師住山,乃令僧問:“和尚見馬大師,得個甚麼,便住此山?”師曰:“大師向我道,即心是佛,我便這裡住!”僧曰:“大師近日佛法又別。”師曰:“作麼生?”僧曰:“又道非心非佛。”師曰:“這老漢惑亂人未有了日,任他非心非佛,我只管即心是佛!”其僧回舉似馬祖。祖曰:“梅子熟也!”可見古來的人是如何了當和簡切!

只因你我根機陋劣,妄想太多,諸大祖師乃教參一話頭,這是不得已也。永嘉祖師雲:“證實相,無人法,剎那滅卻阿鼻業;若將妄語誑眾生,自招拔舌塵沙劫!”高峰妙祖曰:“學人用功,好比將一瓦片拋於深潭,直沉到底為止!”我們看話頭也要將一句話頭看到底,直至看破這句話頭為止。妙祖又發願雲:“若有人舉一話頭,不起二念,七天之中,若不悟道,我永墮拔舌地獄!”只因我們信不實,行不堅,妄想放不下;假如生死心切,一句話頭決不會隨便走失的。溈山祖師雲:“生生若能不退,佛階決定可期。”初發心的人總是妄想多,腿子痛,不知功夫如何用法,其實只要生死心切,咬定一句話頭,不分行住坐臥,一天到晚把誰字照顧得如澄潭秋月一樣的,明明諦諦的,不落昏沉,不落掉舉,則何愁佛階無期呢!假如昏沉來了,你可瞠開眼睛,把腰稍提一提,則精神自會振作起來。這時候把話頭不要太鬆和太細,太細則易落空和昏沉;一落空只知一片清靜,覺得爽快。可是在這時候,這句話頭不能忘失,才能在竿頭進步,否則落空亡,不得究竟。如果太鬆,則妄想容易襲進,妄想一起,則掉舉難伏。所以在此時光,要粗中有細,細中有粗,方能使功夫得力,才能使動靜一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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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示》第一卷(3)

昔日我在金山等處跑香,維那催起香來,兩腳如飛,師傅們真是跑得,一句站板敲下,如死人一樣,還有甚麼妄想昏沉呢!像我們現在跑香相差太遠了。諸位在坐時,切不要把這句話頭向上提,上提則便會昏沉;又不要橫在胸裡,如橫在胸裡,則胸裡會痛;也不要向下貫,向下貫則肚脹,便會落於陰境,發出種種毛病。只要平心靜氣,單單的的把“誰”字如雞抱卵,如貓捕鼠一樣的照顧好,照顧得力時,則命根自會頓斷,這一法初用功的同參道友,當然是不易的。但是你要時刻在用心,我再說一比喻,修行如石中取火,要有方法;倘無方法,縱然任你把石頭打碎,火是取不出來的。這方法,是要有一支紙媒和一把火刀,火媒按下在火石下面,再用火刀向火石上一擊,則石上的火,就會落在火媒上,火媒馬上就能取出火來,這是一定的方法。我們現在明知自心是佛,但是不能承認,故要借這一句話頭,做為敲火刀。昔日世尊夜睹明星,豁然悟道,也是如此。

我們現在對這取火法,則不知道,所以不明白自性。你我自性,本是與佛無二,只因妄想執著不得解脫,所以佛還是佛,我還是我。你我今天知道這個法子,能夠自己參究,這是何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