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當然還很惡毒,由於某種原因,米琪恨我勝過她恨別人。”
“您否認?”
“這當然不是事實……我這一生從未見過魯迪·謝爾茲,那天上午我也根本沒有走近暖房。我在這兒幹活兒。”
警督和顏悅色地問道:
“哪天上午?”
又有片刻停頓。她眨動著眼睫毛。
“每一天上午。每天上午我都在這兒。我要一點鐘才離開。”
她嘲弄地附帶說道:
“聽米琪的話可不好。她從來都撒謊。”
“這就是結果,”與弗萊徹一同走開時克拉多克說道,“兩個女人所說的故事大相徑庭。我該相信哪一個呢?”
“說這個外國女孩撤下彌天大謊,每個人都表示同意。”
弗萊徹說,“同外國人打交道,撒謊總比說實話來得容易,這就是我的經驗。她對這個海默斯太大懷恨在心,這一點看來已經很清楚了。”
“因此,你要是我,你會相信海默斯太太嘍?”
“除非您有理由不這樣想,長官。”
克拉多克實際上也沒有這樣想,他的腦海裡只有那過分沉穩的藍眼睛和她講到那天上午時那流暢的詞兒。因為就他的記憶而言,他並沒有提到暖房談話是在上午還是下午進行的。
畢竟,布萊克洛克小姐,或者即便不是布萊克洛克小姐,至少邦納小姐可能提到過一個年輕的外國人來訪,想乞討點返回瑞士的路費。因此菲利帕·海默斯便可能推測談話應該是在那天上午進行的。
但是,克拉多克仍然覺得,在她問“在暖房?”時,她的聲音裡有一種恐懼的調兒。
他決定對此不作結論。
牧師的花園裡令人感到格外愜意。秋季的一般突如奇來的暖流降臨到英格蘭。克拉多克已不記得小陽春出現的日子到底是在聖馬丁節還是聖路加節了,但他覺得那天非常地愜意,也令人全身酥軟。他坐在躺椅上,那是精力旺盛的本奇搬給他的,她正要去參加一個母親聚會。馬普爾小姐用一件披風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膝頭還搭著一大塊布,坐在他身邊織毛線。溫暖的陽光、花園的靜謐以及馬普爾小姐的毛線針發出的有節奏的喃喃聲,使警督感到昏昏欲睡。然而,與此同時,他的內心深處卻有一種噩夢般的感覺。這就彷彿是一個熟悉的夢,原本那麼安逸,卻由於一般危險的暗流不斷增長,結果舒心變成了恐怖……
他沒頭沒腦地說:“您不該到這裡來。”
片刻間,馬普爾小姐的毛線針中斷了嘀嘀聲。她景泰藍般的眼睛平靜安詳,若有所思地凝望著他。
她說道:‘’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是個很有責任心的孩子。
不過這兒平安無事。本奇的父親——他是我們那個教區的牧師,一個優秀的學者;和她母親——她是一個非常傑出的婦女——真正的精神力量,都是我的老朋友。因此,只要我來門登罕,一定到這兒來,跟本奇小住一陣,這是世上最自然不過的事兒了。“
“哦,也許吧,”克拉多克道,“但——但別四處窺探……
我有一種感覺,真的,這樣做可不安全。“
馬普爾小姐微微一笑。
“但是恐怕,”她說,“我們這些老太婆總是愛四處窺探的。要是我不這樣做,反倒奇怪,反而引人注目。問問住在各地的朋友的情況,聊一聊是否他們還記得某某人?是否還記得那位女兒已嫁人的夫人叫什麼名字?諸如此類的問題總會有所幫助,不是嗎?”
“有所幫助?”警督傻里傻氣地問道。
“有助於瞭解誰是否真是自己說的那種人。”馬普爾小姐答道。
她接著說:
“因為讓您擔憂的正是這事兒,難道不是嗎?戰爭開始以來世界就是以這種特定的方式發生變化的。比如奇平克里格霍恩這個地方,就跟我住的聖瑪麗米德非常相像。十五年前人人都瞭解相互的底細。大宅邱的班特里斯家族,哈特奈爾斯家族,普萊斯·裡德利家族,威瑟比斯家族……他們的父母親、祖父祖母、叔舅姑姨在他們之前就世世代代居住在那裡。如果有生人要來居住,往往帶著介紹信,要不就跟當地的某人同在一個團裡或艦上服過兵役。如果來的是地地道道的陌生人,好傢伙,大家都要刨根問底,查個水落石出才會感到心安理得。”
她緩緩地點頭。
“如今再也不比從前了。每個鄉村都擠滿了外地來的人,他們沒有任何當地的關係,就這麼來往下了。大的宅邸被出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