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們一道下樓,藉著燈光觀察伯爵。其實他並未入睡,而是由於大量放血,身體十分虛弱。只見他雙手亂抓,要往自己身上拉被子。
“聽說人臨死就是這樣亂抓,”伯爵夫人說,“噢!全怪我們,倘若他死於這場病,我發誓永遠不再結婚。”她莊嚴地把手放到伯爵頭上,又補充了一句。
“我盡了全力救他。”我對她說。
“唔!您心地善良,”她卻說,“可是我呢,我是個大罪人。”
說著,她俯下身子,看著伯爵變了樣的額頭,用頭髮拂掉上面的汗珠,聖潔地吻了一下。我在一旁見此情景,心中倒暗暗高興,認為她是以這種愛撫贖罪。
“布朗什,水。”伯爵聲音非常微弱地說。
“您瞧,他只認得我。”說著,她端來一杯水。
顯而易見,她這聲調、她這溫情的舉止,旨在侮辱我們之間的感情,旨在把這感情祭獻給病人。
“亨利埃特,”我對她說,“求求您,去歇一歇吧。”
“別再叫我亨利埃特了。”她毅然打斷了我的話。
“您睡點覺吧,別病倒了。您的孩子,還有他本人,都要求您保重身體。多顧點自己,有時候也會成為一種美德。”
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