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威脅純潔的愛情,也威脅清白的良心。我向她保證每天晚上寫信,把當天的事情和我的想法告訴她,甚至最瑣細的事也不遺漏。她聽了我的保證,便把頭倦慵無力地依在我的肩上,對我說道:“什麼也不要忘記,什麼我都感興趣。” ①1815年7月31日,拿破崙投降;法軍開往盧瓦爾河畔,8月1日被遣散。
她把寫給公爵和公爵夫人的信交給我,我到達的次日就去拜訪他們了。
“您的運氣真好,”公爵對我說,“在這兒用餐吧,今天晚上隨我去凡爾賽宮,高升沒問題了。今天上午,王上還提起您,說道:‘他年輕能幹,又很忠誠!’王上很掛念,不知道您是死是活,不知道您出色地完成使命之後,被事變拋到什麼地方去了。”
當天晚上,我被任命為行政法院審查官,同時在路易十八身邊有一個秘密職務,任期同他在位的時間一樣長。這是個心腹的職位,表面雖不顯赫,但沒有失寵的危險;它使我處於政權的核心,成為我發跡的源泉。德·莫爾索夫人看得很準,因此,我得到的權力和財富、幸福和學識,一切都多虧她。她引導我,鼓勵我,淨化我的心靈,把我的意志引向一個統一的目的。否則,青春的力量就會虛擲。後來我有了一個同事,我們二人輪流執勤半年,必要時還可以互相替代。我們在宮中有一間臥室,出差時還有專用馬車和充裕的津貼。多麼奇特的地位啊!充當君主的秘密助手,聆聽他評論一切,評論內政外交,自己雖然人微言輕,卻常常受到諮詢,猶如莫里哀向拉福蕾①請教;這位君主閱歷極深,但有時舉棋不定,要藉助年輕人的意識下定決心,而他的政治已經得到他的敵人的高度評價。我們的前程有了保障,抱負得以實現了。我擔任審查官,在行政法院領一份俸祿,此外,國王每月從他的金庫中拿出一千法郎給我,還經常額外給我賞賜。我一個二十三歲的青年,難以長期承擔這樣的重任;國王雖然意識到這一點,但還是到1817年8月才選定我的同事;現今他已當上貴族院議員。擔任我們的職務要具備很高的素質,人選很難確定,國王久久不決。他看重我,垂問在幾個年輕的人選中,我同哪個最為投契。其中有一個是我在勒皮特學校的老同學,但是我沒有推薦他。國王陛下問我是何緣故。
①拉福蕾,莫里哀的女僕。
“王上選擇的人都忠心耿耿,但能力有差別,”我答道,“我推薦我認為最精明的人,而且確信能始終和他很好共事。”
我和國王的看法不謀而合,後來他一直感念我所作出的犧牲。當時他就對我說:“您有首相之才。”國王把任命的過程告訴了我的同事;我的同事給了我真摯的友誼,以報答我的薦舉。德·勒農庫公爵對我很敬重,也使周圍的人對我刮目相看。“王上對這個年輕人發生了濃厚的興趣,非常賞識他,他很有前途。”這種話排除了人的才能,不過,他們對這類青年的熱情歡迎中,也流露出了對權力的無形的敬意。無論是在德·勒農庫公爵府上,還是在我姐姐的府上,我不知不覺結識了聖日耳曼區最有權勢的人物。那時,我姐姐已經嫁給了表兄德·利斯托邁爾侯爵。侯爵一家是我們的一門老親,住在聖路易島,我經常去他們府上。
亨利埃特拜託德·布拉蒙一紹弗裡王妃,很快把我引進了“小朝廷”①。亨利埃特是這位王妃的侄孫女,她給王妃寫過信,極力稱讚我,王妃立即給我下了請帖。我用心同年邁的王妃親近,並得到了她的好感;她不僅成了我的保護人,還成了我的朋友,對我的感情具有母愛的成分。她特意把我介紹給她女兒德·埃斯巴夫人,介紹給德·朗熱公爵夫人、德·鮑賽昂子爵夫人,以及德·摩弗裡紐斯公爵夫人;這些夫人都輪流當過交際王后。我在她們身上沒有打什麼主意,只想討她們的喜歡,因此,她們對我尤為熱情。我哥哥夏爾非但不再否認我這個兄弟,從此還依靠我了;不過,他見我這樣快就飛黃騰達,未免暗生妒意,後來竟給我製造了許多煩惱。我父母對我出乎意外的走紅也大為詫異,感到臉上光彩,終於承認了我這個兒子;然而,他們的感情即使稱不上虛假,也未免有些做作,因而態度雖然轉變,對一個受了創傷的心靈卻沒有多大慰藉作用。再說,心靈憎惡別人的任何圖謀與私利,對攙雜自私的感情不會產生多大好感。
①指聖日耳曼區的上流社會。
我寫信把情況如實地告訴我親愛的亨利埃特,每月也收到她兩封回信。這樣,她的精神就在我的頭上盤旋,她的思想越過空間,給我製造一種純淨的氛圍。哪個女子也不能把我迷住。國王在這方面是路易十五派①的,他發現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