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這主院中,也能將院落裡的情形盡收眼底。
此時正是東南方向的月洞門前,有一雙黯然失色的琥珀色眸子正遙望著庭院之中的,桂花樹下擁吻和緊擁的一雙食.色男女。
深吸了一口氣,花浮影吃痛的捂住了胸口的位置,忽然覺得這裡,傷的不僅只是外面的皮肉,傷的,更是裡面那顆跳動的血肉。
苦笑,在他蜜色的唇上蔓延,視線吃痛的,落寞的收了回來。
早就料到的,從他決定迎娶她的那一刻,他不是早就該知道的,不是嗎?
但,心痛仍然那麼痛,他自問可以操.控天下的本事,卻全都輸在了這顆難以操.控的心上了……
所有人,包括她在內,都沒有人相信,他真的因為,中意她,非她不娶,才信誓旦旦的告知天下,他要她做自己唯一的妃,而他可以正大光明的做她唯一的君。
說愛麼,說喜歡麼,他花浮影的字典裡從來不會有這樣幼稚庸俗的東西,他就是為權為位而生的魔王,這些東西他從不妄想,也不想擁有。
但是,漫長的歲月,漫長的陰謀沉浸,漫長的運籌帷幄,不知道為什麼,他卻覺得這些東西,這些權利地位,已經滿足不了自己了。
他,開始嚐到了寂寞的滋味。
對於一個擁有不知會活多久的魔來說,寂寞這個東西是可怕的,它會變成世上最可怕,也沒有解藥的毒藥,徹底的將他侵蝕,讓他會失去理智,變得瘋狂,甚至,如那些沉睡不醒的先祖,就此一睡不醒。
他自然不會害怕,也不會恐懼這一天的來臨,但是他憂心,在沒有找到接自己班的接班人之前,如果真的就此故去,那魔界離覆滅不遠矣。
從什麼時候開始有想娶她的念頭的?
也許在千年前,看著她被孔非墨斷臂,被梨上雪剜目,被婪弒子時,起了不該有的憐憫之心時。
也許是在九百年前,再次眼睜睜的看著她為愛化為灰燼,起了不該有的惋惜之心時。
又或許,在他向她求婚,因她斬釘截鐵的語氣,欣然答應,起了不該有的滿足之心時。
他沒有撒謊,他只是單純的想娶她,想要與她共渡以後所有的朝夕,因為只有她,才配的起。
可是現在呢?
他們之間,沒有過命的交集,沒有生死的相許,沒有愛恨的糾葛,有的,只是現在,她對自己的愧疚,除了這個,這裡,還有她的心裡,根本就沒有能容得下他的位置。
難道他要用她對自己的愧疚,來永遠牽制她?
“呵……。”花浮影嗤笑一聲,轉了身,徑直往來時的小樓走去。
他是會耍手段使陰謀,但,他還沒有那麼無恥,那麼低賤。
而西南側的昏暗角落裡,緊緊把自己卑微的縮在角落中,不得不以倚靠在角落的姿勢而不讓自己狼狽摔倒的容錚,就如同一隻驚慌失措,卻又無比憤怒的小獸。
若不是他不死心,若不是他覺得奇怪,這一幕,他又怎會看見?
為了拼命的忘記她,他自她那日隨楚蕭瀟離開起,就再也沒有踏足過這裡一步,害怕自己放不下她,害怕那樣沒有結果的相思,終有會殺死自己的一天。
可明明下定的決心,在她今天的突然出現,全都土崩瓦解。
他知道這或許會是自己的幻覺,他知道該把她放下了,可他就是那麼犯賤,還要跑到這裡來,親自驗證!
結果呢,她給他的,就是這麼殘酷而無情的答案嗎?
為什麼回來了,連面都不肯施捨給他一面,為什麼還要吩咐所有人,來隱瞞她回來的訊息,真的就這麼厭惡他?
是,他是和她發生了關係,但那一切都是自己的錯,難道她就不需要半點的責任?
“該死心了……真的該死心了……。”容錚自嘲的笑到了淚流滿面,緊緊的閉上了雙眼,踉踉蹌蹌的,離開了這個他根本就不該來的地方。
蓮逸難耐的低嘆一聲,眉目*盎然的瞧著在自己身上動作的小女人,無奈而寵溺的苦笑一聲。
這一下,因為這個小妖精,他要替她收拾的殘局,真是要越來越麻煩了……
荒唐了*,兩人已是累極,直到日上三竿了,都要賴在榻上不起,相擁而眠。
“不好啦!出事兒啦!!”手裡揮舞著一張雪白信箋的零,大大咧咧的一腳踹開了薇香的房門,心急火燎的衝了進去。
沒想到看到那榻上緊擁而眠的一雙男女,登時就傻眼了,指著被他不可能不被吵醒的惺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