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舒窈摸了摸頭,不疼了,香肩揉於他的懷中,秋水斜撩,淺淺笑著,俏皮道:“驕傲的美鶴,汝可知,昔日於虎丘行雅時,舒窈便想,若有朝一日,能嫁於美鶴,比翼雙飛,想必再無餘憾也。”
“知也,知也,舒窈不擅琴,擅捕……”
劉濃柔柔笑著調戲,終究解盡了那繁複的華勝,霎那間,小女郎三千青絲盡灑,一半滾蕩於硃紅繡榻中,一半眷戀於胸前。經她那方才一陣爬,以及在他懷中不時的扭來扭去,深衣領口鬆了,小女郎身材極好,一眼沉下去,顫如危峰,丘壑深深,皓皓嫩玉瑩動。
陸舒窈順著他的眼睛一瞅,小臉蛋驀然盡紅,下意識的便想攏住胸口,轉念之間又覺不妥,緊緊的拽著綠綺琴,顫聲道:“夫,夫君,咱,咱們是先鳴琴,尚是先做夫妻呢……”說著,歪著腦袋看向案上的琉璃盞,眨著眸子,認真地道:“若是先做夫妻,得飲合巹酒呢,夫君,且與舒窈拿來。”
小女郎念念不忘,昔日之夜,他們並未做夫妻。
劉濃拾起案上的茶碗,咕嚕嚕一陣飲,壓住腹下奔騰野馬,再淺淺斟得一盅,遞給小女郎一盞,歉聲道:“舒窈,為夫有諾在身,不可飲酒。尚請舒窈體諒,待他日償諾之時,為夫定將……”
“夫君。”
陸舒窈放下綠綺琴,捧著足足有她半張臉大的琉璃盞,眸子蕩著星輝,盈盈笑道:“君子重諾,乃修身之則也。夫君惜諾,必然更為憐愛舒窈,舒窈非是愚昧女子,豈會不知輕重,只是……”粉臉滴紅,垂了首,輕聲道:“只是,孃親言,做夫妻,會疼……夫君,且憐惜舒窈……”
丈母思慮周全,卻令劉濃紅了臉,忍住笑意哄她,心中更為憐惜。
交臂飲了合巹酒。
小女郎不敢再看夫君,眸子忽明忽黯,小梳子唰來唰去,心想:‘夫君眼神若火一般,燙得人好生難堪……’想著,想著,身子軟了,情不自禁的柔柔躺下,卻又忍不住把手放在了胸前。繼而,又輕輕挪開,蔥白的手指拽著裙角,深深內陷。
卻於此時,劉濃翻身而入,雙手撐在她的身側,凝視著她,看著那長長的睫毛眨來眨去,極其嬌柔、格外明豔,心中暖中陣陣徐懷,捧著她的臉蛋,輕輕吻了吻。
陸舒窈輕聲道:“夫君,熄,熄燈。”
劉濃笑道:“稍待,且待教導舒窈鳴琴之後,再復周公之禮。”
言罷,捧小女郎的小蠻腰,把她輕輕托起來,反身抱於懷中。再拿過綠綺琴,將琴橫打於小女郎柔嫩修長的腿上,牽著她的手,緩緩撫過綠綺嬌嬈的琴身,在她的耳邊,柔聲道:“且閉眼,以心捕,觸琴之身,融琴於魂。置身何處?目及何物?可有清風徐懷,可有萬物歸寂?”
“嗯……夫君,舒窈在夫君懷中,僅覺夫君心脈跳動,未,未見有何物……清風不曾來,萬物亦未見,唯餘夫君,不再有物……”
倆人耳鬢斯磨,小女郎滿臉緋紅,小巧的鼻子微微皺著,胸口急劇起伏,極力的想要捕捉劉濃所言之意境,奈何,三千青雪飄灑著,纏繞著,倆人相互偎依,呼吸纏綿,近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豈能再有清風萬物?!
良久,良久,劉中郎只得默然一聲長嘆,把綠綺琴拔在繡榻角落裡,將小女郎轉過來,捧著那紅樸撲的小臉蛋,深深一吻,不再教導習琴……(未完待續。)
第三百零六章 巧心碎湖
公元320年,十二月二十九,即臨早春,末雪。
冬盡春來,最後一場雪。
雪紛紛揚揚的灑著,碎湖一手提著裙襬,一手捉著雨鐙,沿“曲”字迴廊而行,廊面光潔,投影拂紗。
款款走過中樓,慢慢冉於東樓,碎步飄出西樓,待至屋簷未及的稜牆邊角處,伸出手探了探雪。晶瑩雪花,觸手微寒,浸入掌紋中。隨即,撐開了手中的桐油鐙,默然行向雪深處。
伊人情懷如素,滴月方為碎湖。背影纖細,雙肩如刀削,淡紫色的抹胸襦裙靜靜水洩,內中刺著朵朵薔薇,滾水蕩下一身窈窕。小巧的絲履藍底而粉邊,亦刺著薔薇,當花瓣顫動時,踩出一行足跡,小小的,淺淺的,略顯孤單。
往年逢雪,每每行經此地,她會不時回望身後的足跡。而今日,她卻仿似忘卻了,一步步來到箭剁口,孑然立於熟悉的位置,放眼望向莊園。
雪,下得正緊。
莊院內外,一片肆意揚揚,恰若大白貓的腳掌,東一踩、西一踩,踩作淨白。田壠被染成雲錦,仿若展鋪白葦蓆,高大的水車凝固,掛著浮雲朵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