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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部分

:“郎君能來,薈蔚歡喜。然,郎君何來?”說著,閉了閉眸子,端手於腰間,慢慢轉身,待面對劉濃時,眸中霧去,唯餘決然,好似不問個究竟,絕不罷休,亦不容他離去。

劉濃抹了抹竹簡邊緣的灰塵,定定的看著她,緩遞簡。

顧薈蔚不接。

劉濃心中突生一陣好笑,轉而漫天無奈撲胸而來,徐徐吐出一口氣,悵然道:“人事若人世,去不復來,劉濃之所來,唯願此生不餘憾。然,人世之事,不如意者,常居十之**,人生何處不餘憾?”說著,將簡復遞。

顧薈蔚瞥了眼竹簡,玉齒咬了咬櫻唇,抬眸看他,問道:“君之所聞,乃何也?”

唉……顧薈蔚便是顧薈蔚,劉濃無奈,心中疲憊陣陣襲來,不願在此久留,索性直言:“顧、王欲行姻親,里巷皆聞。王氏郎君乃人中俊傑,劉濃自愧弗如。紫蘭香車攏朱雀,實乃天賜佳緣。劉濃莽撞了,本不該來,這便去也。”言罷,暗覺絞痛揪心,也不遞簡了,一揮袍袖,卷簡邁步。

見其離去,顧薈蔚粉臉唰的一下盡紅,腳尖紫蘭不住顫抖,欲前未前,貝齒把唇咬得櫻爛,欲言未言。眼見劉濃即將出門,心中猛然一慟,揚手欲喚,卻怎生也喚不出來。漸而,眸子一閉,淚珠掛上睫毛,幽悽一嘆,抓著裙襬,返身而去,嘴裡輕喃:“並,並非薈蔚……”

“成都侯,暫且留步!”

恰於此時,有人自院外來,行色匆匆,朝著劉濃微微一揖,高冠寬袍,正是顧氏族長,駙馬都尉奉朝請,錄尚書事,顧眾。劉濃微愕,忍不住回頭看向林中,卻見顧君孝已然不在,漫不經心的溜過槐樹,伊人杳然,唯餘一抹濃紫浮現於綠竹間。

半個時辰後。

劉濃告辭離去,顧眾將其送至院門外。二人互作一揖,劉濃踏上牛車,命車伕迴轉城西別墅。

車身慢搖慢搖,成都侯心中時而平靜,倏而波瀾,顧眾神情不冷不熱,卻為劉幷州正名一事頗為上心,即刻便應允。自顧榮亡後,顧君孝尚未起,是以顧氏儼然居陸氏之後,而此番為劉幷州正名,乃謝袁主事,且處王敦之亂後,再則,尚有朝中諸公幫襯,實屬十拿九穩。顧眾乃何人,顧氏之族長,豈會不知此事看似簡單,實則關乎世家聯橫合縱。是故,其意不難揣度。

“嗚嗡,嗡……”正自悠思悠思間,笛音傳來。

稍徐,劉濃命車伕尋聲而往,待至一處幽僻之所,著雪正站在車轅上,手捉長笛,搭眉瞭望,見了劉濃,眉色極喜,提著裙襬跳下車,歡快著奔來,恰似一尾花蝶。

“劉郎君,果乃信人。”著雪揚著長笛,笑得開懷。

劉濃微微一笑,左手在身側摸了摸,摸出青玉笛,遞笛出窗,笑道:“宋小娘子可好?”

著雪歪著腦袋看了看笛,晃了晃手中長笛,嫣然一笑:“劉郎君,青玉笛乃小娘子所贈,著雪不可替小娘子作主。”頓了一頓,展顏笑道:“我家小娘子尚好,自獲劉郎君來信,每日食量也增三分呢。”

劉濃笑道:“且將此笛交於汝家娘子,代劉濃傳一言,唯梅而無雪,梅也無魂。據笛而不鳴,笛亦失聲。且待來日,青玉笛當隨汝家娘子,同歸於雪,同聞於林。”

“是呢,是呢,小娘子常言,梅若失雪,少卻三分魂,雪若失梅,徒留滿野白。”著雪一疊連聲,不停的點著頭,遂後,眸子滴溜溜一轉,接過青玉笛,卻將手中長笛遞給劉濃:“小娘子昔日有言,劉郎君若笛,一體而多竅,不語亦瀟瀟。尚望劉郎君通體渾一,助我家小娘子,融身於雪。”

“理當如此。”

劉濃接過長笛,微笑著點了點頭,復抬頭看了看日頭,見日已墜西,便命車伕速走,臨走時,瞥了一眼竹林深處。著雪蹬上牛車,橫打青玉笛,對著劉濃的車尾,深深一個萬福,遂後,命人向東而走。

車去林靜,林中深處卻驀然閃出一人,瞅了瞅劉濃所去之西,瞥了瞥著雪奔赴之西,眼光開闔時,面上七星一陣抖動,而後,以拳擊掌,不住徘徊,嘴裡喃喃有辭:“此女乃宋禕之婢,宋禕乃司馬之姬……蕭氏義女,司馬之姬,宋禕……”繼而,眼睛豁然一亮,甩起寬袖直奔林外,待穿出竹林,踏上等候於外的牛車,對車伕道:“速往刁府。”

車伕猶豫道:“南康殿下命……”

“速,往,刁,府!”桓溫一字字道。

“諾!”車伕不敢再言,揚鞭摧牛,奔向刁尚書府。

與此同時,青影忽閃……

……

城西,落日嫵媚,宛若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