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可汗放手一搏,方好令小侄更有長進!”
言罷也不客氣,催馬上前,羅彥一笑,長槍在手,口中一聲:“駕!”胯下戰馬聞聲,如飛而出。
眼看將近數丈內,嶽雷斗然雙手提槍,左手向後拉動時,槍頭處已經綻開一片紅櫻,罩向羅彥。羅彥見這槍花來得凌厲,不敢小視,手起處,長槍如龍,自馬下昂道而起,所過之處如砌冰牆,晃出一道白虹來,卻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只願將這槍花撞開,現出真身來。
嶽雷一笑,槍花鬥漲,幾乎大了一倍,於兩馬交錯間擊向羅彥。“當!當!當!”一陣驟響,卻是嶽雷槍花與羅彥長槍數次交擊,槍花消盡時,嶽雷使出後手,鐵槍繞過羅彥防禦,如毒龍般撲噬羅彥,驀然發現羅彥已經控馬將二人距離拉開,槍尖再也夠不上了。兩騎錯開後,各自勒馬回首,岳雲大愧,本料這一擊必中,卻不曉得羅彥在錯馬前已經料定後手,不肯太過接近,以致此槍落空,看來羅彥戰場上廝殺得來地經驗,確不容小覷。
羅彥卻是滿身沁汗:“嶽二爺這等槍法,是岳家槍還是楊家槍?昔年嶽帥之勇,怕也不過如此!”
當下再不留手,主動挾馬出擊,此番寒光如雪,灑滿天地,一團銀光滾滾撲向嶽雷,將嶽雷身前罩得滴水不漏,嶽雷大喝一聲:“來得好!”也將手中鐵槍舞開來,驅馬上前,錯馬之際,如珠落玉盤,卻是金鐵交鳴之聲,槍花散盡時,兩騎錯開,嶽雷右肩上皮甲挑落,差點見血,而羅彥則驚駭不已:自己左右雙肩及胸前,皮甲上各有數道劃痕,雖不盈寸,仍是驚險非常。
“賀蘭可汗槍法如神,小侄受教了,只是再不敢相試,還須留些力氣去殺塔塔爾人!”嶽雷掛槍在鞍,拱手道。
羅彥苦笑:“為叔老矣!嶽二爺這等槍法,不在嶽爺與楊大哥之下,還有何不放心處?倒時他日陣前,還須仗賢侄兒周全!”
三數日轉眼即過,大軍前驅至塔塔爾人部落,此處卻是都塔兀惕塔塔爾部族人生息的地方,自去歲蒙古大軍返回草原,塔塔爾人都曉得今春還要返回,是以早有防備,眼下雖有營帳過千,卻不見羊群,想是早已經遠遠撤至別處了。蒙古大軍既集,塔塔爾人營中號角齊鳴,兵馬漸出,竟然也不下五千之數,這卻不是都塔兀惕塔塔爾部可以湊出的力量,想來塔塔爾人大部都在此間了。嶽雷初次見到塔塔爾人大隊騎軍,眼下一見,入目皆是鐵甲,稍稍聚集之後,刀槍如林,便是克烈部兵馬,也不過在兵器上佔些優勢,若論盔甲,卻只得少數人可與塔塔爾人相比,不由得駭然與羅彥相顧,羅彥卻是見過塔塔爾人騎軍的,不以為意。
“好!”忽圖刺見塔塔爾人大軍盡在此處,不由得大喜:“諸部英雄,只要擊敗了這裡的塔塔爾人,塔塔爾人子女羊群,盡歸諸部所有,殺啊!”
諸部騎軍喊殺聲中,皆跟隨各部可汗,奮勇向前,不亦魯黑汗押在汪古部兵馬之前,卻稍滯後了些,才發動大軍跟上,比其他諸部稍晚了一步與塔塔爾人接戰。這般交兵法,全無陣前禮儀,也無陣法戰策,雙方皆全是騎軍,既無城池攻守,也無步卒防禦,只聽得喊殺聲不絕,萬餘兵馬轉眼撞作一處。
“殺!”羅彥率裝備最好的澤州兵馬奮勇爭先,但身前擠來擠去,卻盡是克烈部漢子,前方接戰處,多是漠北諸部騎軍,待片刻之後,終於與身著鐵甲地塔塔爾人交兵時,陣前已經處處殘肢斷臂,血浸草原。
嶽雷本來一直跟隨在羅彥身後,見敵人在前,大喝聲中,躍馬而出,羅彥連忙跟上,但見嶽雷手中鐵槍擊出,將正面兩名塔塔爾人手中兵器盪開,隨後兩柄槍撲噬而上,插入敵騎頭盔與胸甲之間地空檔,長槍挑起時,兩具屍身向後飛出,砸向後方地塔塔爾人。
嶽雷與羅彥相視一笑,兩柄槍如龍入海,攪起翻天血浪。
兩軍纏戰正酣,遠處隱隱傳來地面顫動,巨大的馬蹄敲擊地面的聲音漸漸清晰,只是戰陣中人人殺紅了眼,哪裡還會去聽這聲音?
………【第一百九十二章 牛皋不歸計,嶽雷破陣槍。潛兵!】………
老牛!牛黑子!快回來——”韓世忠大吼:“不可莽
眾軍士兩下為難,不曉得該追還是不追。適才牛皋吩咐眾人止步,自家卻縱馬往前方一個金軍所建土堡跑去,眼見那土堡上旌旗招展,不明虛實,怎麼放心讓老牛一騎絕塵?韓世忠眼見不可阻止,怒罵道:“怪道嶽兄弟不肯讓老牛任副帥,果然魯莽之輩,兒郎們,快上去,莫折損了牛爺,個個都是死罪!”
這話聽在老牌岳家軍眾人耳中,都有同感。若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