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明樂卻是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嗯?”彭修的神情一緊,不由暗暗提了口氣。
“我在你府中住了兩年,幾乎與姐姐形影不離,她知道的事情我全都知道,這沒什麼好奇怪的。”明樂與他對視,“上一次你會方寸大亂,錯失良機,那是因為自己心裡有鬼。”
因為易永輝夫婦都不在了,而那時候明樂又痴痴傻傻形同廢人,所以易明瀾就一直將她呆在身邊方便照顧。
不過因為她整日裡無聲無息不言不語,彭修每每在易明瀾處見到她,也就只當她是那屋裡的一件擺設,從不曾放在心上。
明樂的這一番話,其實我美譽破綻的。
彭修真心的想要鬆一口氣,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裡一直回放不忘的都是那個冬雨之夜眼前少女望著他時那種淒涼而諷刺的眼神。
“你最好不要騙我!”勉強定了定神,彭修舉步往旁邊挪了兩步去整理自己的袍子。
明樂唇角帶了絲諷刺的笑容,冷冷的看著他的側影,“怎麼,現在悔不當初了?”
她的這句話,明顯的一語雙關。
彭修正在整理袖口的手指一頓,過了一會兒才回頭看來,語氣冷然道:“別激我,激怒了我,對你也沒有好處。”
明樂漠然的與他對視一眼,就往旁邊錯開目光,“侯爺是要自己走,還是需要我叫人從正門送你出去?”
“不必了,這裡的路,我也熟!”彭修說道,未曾再去理會她的挑釁,只就目光微涼的又再看她一眼,就是足下提力,幾個起落越過遠處的圍牆隱沒了蹤影。
明樂站在原地久久未動,看著他最後消失的方向,目光村村凝結出一層冰冷的寒霜。
“他走了?”易明爵不知何時從後面湊上來。
“嗯!”明樂收攝心神,回頭對他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握了他的手道,“走吧,去我那裡,我有話要和你說。”
“好!”易明爵點頭,姐弟兩人並肩穿過花園小徑進了後面的一處雅苑。
丫頭上了茶,明樂就把她們全部打發了去。
“你怎麼了?臉色這樣不好,可是他說了什麼?”易明爵道。
“那倒不是。”明樂搖頭,挨著他在另一張凳子上坐下,若有所思道,“只是彭子楚今天的態度,讓我覺得好像有點奇怪,他似乎——很有些有恃無恐。”
“怎麼會?”易明爵端起茶碗抿了口茶,不甚贊同道,“最近京城風聲緊,因為你和殷王大婚的事,宮裡頭那位心情正是不好的時候,已經集體發揮,遷怒了好幾位五品以上的官員。據說最近整個朝中風聲鶴唳,所有人都明哲保身,無論是在公務還是私事上都不敢出一絲的紕漏。彭子楚離著御前最近,那位一發脾氣他就是首當其衝要受到波及,他怎麼敢在這個時候放肆招搖?”
“這樣說來,卻是孝宗已經方寸大亂,但彭子楚還鎮定自若?”明樂忖度道,“按理說他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孝宗如果會有什麼不測,彭子楚也一定好不了。可是現在,孝宗那裡亂了,彭子楚卻事不關己,你不覺得這很有問題嗎?”
易明爵皺眉,又心不在焉的抿了口茶,狐疑道,“你是說除了依附孝宗意外,他還留了更加保險的後路?”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覺上有點怪。”明樂嘆一口氣,一籌莫展的搖頭,突然想起來什麼,又就看向易明爵道,“對了,我一直忘了問了,這段時間,你是不是暗中對他做什麼了?”
易明爵將她看的比他自己都重要,她讓彭修算計的差點丟了性命——
以易明爵的性子,絕不會坐視不理。
易明爵撇撇嘴,往身後椅背上一靠,“只是做了點小動作,勉強可能先把他設計傷你那事兒的利息拿回來一點點兒。”
“跟我你還賣什麼關子?”明樂嗔他一眼。
“其實也沒什麼。”易明爵這才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慢吞吞道,“彭子楚玩弄權術帶兵打仗雖然是把好手,但也有弱點,偏不巧他的弱點,剛好就是我所擅長的。”
“嗯?”明樂狐疑的略一挑眉,隨即瞭然,“你動了他在西街的兩家鋪子?”
彭子楚一門心思的往上爬,但在治家方面卻從不上心,平陽侯府名下的產業商鋪雖然不少,但由孫氏一個短視的婦人把持,經營不當,真正賺錢的沒有幾家,起支撐作用的就只有西街的一家銀樓和藥鋪,這些年,平陽侯府的大小支出,很大一部分是靠著這兩家鋪面。
這些外人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