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修的面孔異常平靜,幾乎不帶一絲一毫的額外表情,冷靜而專注的注視著她有些許淚光泛起的眸子,語氣卻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柔和起來,幾乎是帶了幾分誘哄的溫柔,“那天晚上,也是和現在一模一樣的情形,那個時候你對我說過的話,你說了什麼?你說,你死在我手上兩次?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就知道他會為此耿耿於懷。
上一次他急匆匆趕到小鎮上,為的應該也就是這個目的。
只可惜宋灝有意的防範,根本不給他單獨接近自己的機會。
而這一次回京,又是時間緊迫,明日大婚之後她就會搬進殷王府,而起還頂著個已婚夫人的名頭,彭修再想找機會單獨見她一面更是難如登天。
他的能利用的時間就只有她出閣前暫時和宋灝分開的兩天。
想必昨天他應該也暗中去過了武安侯府,不過因為易家出事,鬧得天翻地覆,所以沒找到機會。
於是才不死心的跟到了這裡來。
“你——說——是什麼意思?”明樂儘量的平緩了呼吸,卻是不答反問。
她恨他,不捨手段的對付他,如果這些都是為了易明瀾和浩心的話——
可是她又怎麼會知道他身上的隱秘?
彭修的腦子裡亂糟糟的,他素來冷靜自持,這卻是有史以來的頭一次,方寸大亂,完全理不出頭緒。
因為知道明樂軟硬不吃的性子,猶豫之下,他終於還是鬆了手。
“我沒有耐性和你兜圈子,你最好老實回答我的問題。”彭修甩袖,走到一旁,狠狠的仰頭吸了兩口氣平復呼吸,然後才又重新扭頭看了明樂一眼道:“那天晚上你到底為什麼那樣說?當時你的眼神告訴我,你不是信口開河,你應該是想對我說那句話想了好久了,是不是?這些年,我手上沾的血雖然不少,但是能和你有關的——”
彭修兀自說著,語氣卻突然收緊,最後一刻又驟然轉為森然:“你知道我的意思,給我一個解釋!”
他的這個猜測,無疑是已經非常接近真相了。
若不是借屍還魂一類的傳言太不可靠,或許他也就不需要來找自己求證了。
明樂直視他的目光,卻是緩緩的笑了,“你到底是在懷疑什麼惡?你是想說,和我有關的另一個死在你手上的人是我五姐,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是她嗎?”
她的聲音清脆,表情明朗,與彭修此時渾身陰鷙的氣勢形成一種鮮明的對抗。
這個念頭,就是這短時間以來一直在他腦海中徘徊不去的,而他自己一直沒有勇氣正視,此刻透過明樂說出來——
彭修的心跳突然沒來由的一滯。
“你是嗎?”他問,語氣亦真亦假,盯著眼前少女明豔嬌俏的容顏。
那種感覺,說不上是期待還是心虛,總歸是血液裡有那麼一種近乎瘋狂的因子在躍動奔流。
如果她是她?如果她是她?
藏在袖子底下的雙手不覺的握緊,掌心裡也滲出細密的汗珠來。
“那一晚你要殺我。”對峙半晌,明樂最終卻是說了句完全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彭修皺眉,面有狐疑。
“很顯然,如果我不那麼說,現在也沒有機會站在這裡了。”明樂道,說話間唇角微彎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然後這個笑容就在彭修失神的瞬間無限放大,最後又演變成她所獨有而易明瀾永遠也做不到的那種明豔而嫵媚璀璨的笑容,道:“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侯爺應該是個中高手,難道會看不出來?”
彭修愣了一下,好一會兒沒有反應過來。
因為這少女的笑容絢爛的太過頭了,反而一時叫他難辨真假。
其實明樂的話是對的,而且無懈可擊,那天若不是她的那句話叫他亂了心緒,那怕是後來叫趙榮把她搶上馬去,他帶去的弓箭手也足以將她滅口永絕後患。
而正是她最後留下的這句話,想一道魔咒頃刻間席捲了他的神經,讓他失去理智,反而——
成全了她!
可是原因,真是就只是這樣嗎?
“逢場作戲?”彭修將信將疑的扯了下嘴角。
他覺得自己此刻的表情應該叫如釋重負,但莫名的,心裡真實的情緒卻異樣的壓抑而暴躁。
“不然呢?”明樂反問。
“你知道我有舊疾?”彭修又問,目光在明樂身上打了個旋兒,滿是審視的意味。
“是,我知道。”他原以為明樂會敷衍說是湊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