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永群回府以後就急匆匆的修書一封,讓親信連夜送給易明峰。
倒不是他有多看重易明真這個女兒,而是在最近越發詭異的情況下,他的心裡也跟著產生了一種危機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似乎是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暗中推動一切,而易明真一旦栽進去,接下來更是永無休止的厄運。
儘管只是一種直覺,但這直覺來的如此強烈,讓他只能不遺餘力的想辦法去保住易明真。
“快去,路上不要耽擱,一定要儘快把這封信交給世子。”打發走了送信的人,易永群開始惶惶不安的在屋子裡來回踱步。
白姨娘在外面見到送信的人離開,這才端了被壓驚茶送進來,試了試溫度遞給易永群道:“侯爺,先喝杯茶壓壓驚吧。”
易永群接過茶水,直接仰頭灌了下去。
雖然是初秋的天氣,還是覺得渾身燥熱,煩悶的扯了扯衣領,突然想起了什麼,就正色對白姨娘道:“前頭門房那裡安排好了沒有?宮裡一旦有什麼訊息,千萬記得馬上來告訴我,真兒那裡,現在情況懸得很,一定不能讓她有事,一定不能!”
他說著,就又不安的開始來回在屋子裡轉圈。
平陽侯府發生的事,之前白姨娘已經從采薇那裡聽出個大概。
易明清小產,生死未卜,對她的衝擊力相當之大,險些當場暈過去,是好不容易才掐著大腿撐過來的。
可是事情到了易永群這裡,他卻對此不聞不問,一門心思的想著為易明真脫罪。
說到底,自己的女兒就只是個庶出,上不得檯面,這性命當真是連螻蟻都尚且不如,一面做了易明真剷除異己的墊腳石,怕是連死了都沒人會眨一下眼。
白姨娘心裡暗恨,緊緊的掐著掌心,面上卻是不顯,仍是一副溫良恭謹的模樣,柔聲勸道:“宮裡不是還有明妃娘娘在嗎?一定不會放任四小姐在那裡不管的,侯爺暫且放寬心,切莫要自己這裡先亂了分寸,眼下世子又不在京中,四小姐還全指望著您呢!”
“也但願明妃娘娘那裡能使的上勁兒。”易永群抬手對著皇宮的方向做了一揖,臉上表情卻愈發的凝重起來,喃喃道,“自從那個柳妃入宮,明妃娘娘的恩寵就大不如前,我也是擔心——”
他說著,就隱隱一個機靈,倒抽一口氣止了話茬。
今日在宮中的情形他看的清楚明白,從頭到尾,都是昌珉公主和柳妃在推波助瀾的左右孝宗的判斷,最後更是易明樂的一番話,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牽扯在內的人是易明真而讓孝宗有了忌諱,怎麼看都覺得他現在對易明心已經不甚重視了。
白姨娘雖然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但只就著今日之事,多少也能揣摩個一兩分出來,垂眸替他整理著衣襟,輕聲道,“侯爺想多了,明妃娘娘還有四皇子呢,再加上咱們侯府這樣體面的孃家在後頭撐著,豈是柳妃娘娘那樣的人可比的。”
在宮裡,什麼都比不得身邊有一個兒子傍身。
聽她這樣一說,易永群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坐回椅子上。
白姨娘倒了杯溫水遞給他。
易永群魂不守舍的接過去喝了一口,回過神來就擺擺手道,“你先出去吧,門房那邊盯緊點。”
“是,侯爺!”白姨娘應聲,端著空茶碗退了出去,被等在門口的婢女彩鵲扶著離開。
回到芙蓉館自己的房間裡,彩鵲謹慎的轉身去把所有的門窗都關嚴實了。
“怎麼樣?清兒那裡你去看過了嗎?她怎麼樣了?”白姨娘迫不及待的一把抓我彩鵲的手腕,焦急道。
“奴婢去過了,不過那會子平陽侯府正亂著,門口加了好些個護衛,奴婢又怕這話傳到旁人的耳朵裡會起事端,就沒有進去。”彩鵲道,“不過後來我在門口攔著個採買的小廝,問過了,說八小姐的身子沒什麼大礙,只要日後仔細調養著,過段時間就能大好了。”
“沒事就好!”白姨娘狠狠吐出一口氣,扶著桌子一角坐下去,苦悶的搖頭嘆道,“她這一胎本就懷在了風尖浪口上,我原還想,既然有了就仔細的保住,對她日後至少是個憑仗,可是——哎!”
“姨娘還是看開些吧。”彩鵲垂下眼睛,惋惜道,“在四小姐那樣的人手底下,姨娘當時不就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嗎?現在好歹是八小姐平安,也算是個件幸事!”
當初易明真對易明瀾都敢下手,更何況是易明清了?
白姨娘抓著桌角的一隻手,指關節都微微泛白,強忍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