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沒有證據,可皇叔你卻有做這些事情的動機,否則今日你也不會破例借兵給她圍堵彭子楚了。”紀浩禹道,眉峰微斂,“圍堵彭子楚是假,你的真正目的就是為了不遺餘力將她困死京城,只要拿捏了住了她,宋灝就算是後面察覺了你的意圖,也就算是他已經走到了天邊去,遲早也會回來。而只要把持住了他的行蹤,你就不必擔心你等的那人會一直的避而不見了。”
要用來作為引誘姜太后現身的誘餌,明樂或許不夠分量,但是作為她親生兒子的宋灝卻可以。
紀千赫當時之所以會放了宋灝離開是因為已經從宋灝的種種佈署之下洞悉了他對明樂一心袒護的那份用心,因為知道有明樂在他就一定會回來,所以才會暫時放手叫他離開。
倒也不是他在這件事上存了什麼迂迴猶豫的心思,而是相較於過往的三十餘年,他也不在乎多給宋灝一點時間去了結私事。
從心底裡講,他對宋灝處事的作風和手段倒是有些欣賞的。
“既然你知道我勢在必行,就最好不要打岔。”紀千赫並沒有否認紀浩禹的質問,只是冷聲說道,“那個丫頭本王的確是要留下她來,所以你也不要動旁的心思了,否則的話,結果就只會是得不償失。”
他的態度十分強硬,紀浩禹就知道,在這件事上已經完全沒有了迴旋的餘地。
他們所有人都安分守己自是最好不過,否則真要逆了紀千赫的意——
後果不堪設想。
一股腦兒說了好些的話,紀千赫這會兒也有些耐性耗盡。
他甩袖轉身。
紀浩禹皺眉看著他的背影,終究還是心一橫再次問道:“皇叔,之前我問你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你這樣不擇手段的逼迫她現身,真的就只是為了報復或是要她死嗎?”
這一次,他問的十分直白。
紀千赫的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隨後冰寒冷漠的聲音才緩緩傳來:“如若不然呢?”
“我只是想不明白,如果你就只是想要她的命,又何必如此的大費周章?你想要動她,方法和途經都多的是,隨便動動手指頭就能得償所願了。”紀浩禹道。
紀千赫是個十分驕傲而自負的人,按理說來他的內心越是強大就越是不可能原諒那個女人,這個人的性格,絕對是眼裡不容砂的,背棄了他的,哪怕是親手摧毀,也永遠都不可能回頭,譬如當年的蘇皇后就是個最好的證明。
可是他對姜太后的忍耐力,卻是叫人生疑。
“你的確是不明白!”紀千赫由喉嚨深處爆發出一聲沙啞的淺笑。
下一刻,他回頭,目光凜冽,殺意縱橫:“哪怕她唯有死路一條,也只能是本王親自動手,而哪怕是得要本王親手操刀來和她清算舊賬,那也只能是要她自己走到本王的面前來,而沒有本王紆尊降貴找上門去的那一說。”
他要的,從來就不是她的性命那般簡單,他要的——
是償還!
所有人的天堂地獄,都只操縱在他的一念之間。
她不回頭懺悔,他就堅守在原地,直到有一天天地幻滅,拉著她墮入地獄也要把前情舊賬都一併清算徹底。
話到最後,紀千赫突然就閉眼笑了一聲。
那笑容嘲諷至極,又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冷酷和憤怒,看的紀浩禹眉心深鎖,一陣恍惚。
“不管怎麼樣,有一點你還是說對了,這江山天下對本王而言的確不值一提,本王所要,不過是這操縱這生殺予奪俯瞰眾生的無限權力,至於皇位——到底由誰來坐,又有什麼關係?”紀千赫道,字字句句出口都清晰冷厲,“你有雄心抱負,也有手腕能力,大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待到我百年之後,這裡的一切都都是你的,也或者現在你就有這般魄力和手段一舉扳倒本王?否則的話,就不要觸本王的底線——”
他說著就若有所指的看了眼裡頭內室的方向,語氣更顯冷漠道,“裡頭的那個丫頭的脾氣和姜清苑比起來不妨多讓,趁著還沒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本王勸誡你一句,早點歇了不該有的心思,否則的話,鬧到頭來,終究抵不過一場笑話。”
關於江山大位之爭,這算是他頭一次當著紀浩禹的面表態,可是如今的這番話被他用這樣的方式說出來,卻是怎麼聽來都叫人覺得難以受用。
紀浩禹神色複雜的看著他,心中百味陳雜。
他和紀千赫之間敵對的立場是天定的,從當年蘇皇后死的那一日起就已經是如此,無從更改。
過去的十多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