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地方雷佩爾班地鐵車站吧,在那裡他會遇到其他癮君子,也希望買到價廉的毒品。
他出去時沒有關上後門。大廳裡燈光突然熄滅。
“肯定又是該死的保險絲斷了。”魯迪喃喃地說,摸著黑去廚房找保險絲盒。整幢房子漆黑一團,他的脛骨多次碰到物件。驀然,燈亮了,魯迪轉身,驚呆了:大力士站在他面前!這個打手不懷好意地微笑著,除了他之外,“耳語者”也大大咧咧地倚在廚房門上。
“你們是怎麼進來的?”魯迪的聲音有些嘶啞,問道。
“耳語者”指了指後門。
“後門開著。這麼晚了,太粗心啦,根本沒想到有人會乘虛而入吧。”他搖頭晃腦,譏笑對方的輕率。
“以後我會留意的。”魯迪說。他腦海中思緒翻騰:這兩個傢伙意欲何為?
“你如果以後想避免受驚嚇,也該當心啊。”“耳語者”獰笑。
“你們想幹什麼?”魯迪厲聲問。
不等“耳語者”答話,大力士就提著棒球棍從魯迪面前衝進表演廳。“米琦!”他狂叫,“這個表子躲在哪裡?”
尤麗雅和波蘭舞女嚇得直往後退。泰國舞女紛紛膽怯尖叫。
“米琦!”大力士一再怒吼。
魯迪渾身打顫,想起米琦對他講過她今晚的去向:到女裁縫那裡去了。她為了首演要把新買來的連衣裙改寬一點兒,但願她晚點回來。大力士開始在大廳內亂打亂砸,玻璃、鏡子、新椅子和玻璃桌面部被他砸得稀巴爛,窗簾及飾物被他扯下,新安裝好的音響裝置也沒能逃過他的猛力敲擊。尤麗雅想要阻止他。
“住手!”她一聲怒喝。可大力士出手很快,一下子就把她推倒在地上了。魯迪急忙過來救援,不料“耳語者”從口袋裡拔出手槍,對著他的鼻子說道:
“他怒氣沖天,要他住手很難。米琦不該偷他的皮衣。”他裝出一副遺憾的樣子,但是又裝得不像。
尤麗雅掙扎著爬起來,眼瞅著大力士把他們最近幾個星期修好弄好的東西全都破壞了,便不再感到害怕,只有滿腔憤怒,接著對打手實施攻擊,拳頭似擂鼓一樣落在他身上。大力士奇怪,看著她像看一隻討厭的蒼蠅。尤麗雅盯著他那凶神惡煞的細長眼和蒼白的麻臉,聞到他的汗臭和口臭,又蓄勢後退,準備實施新一輪攻擊。就在這當口兒,大力士疾如閃電地揚起手臂,手掌兇狠地砍中她的咽喉,使得她不能呼吸。她覺得大廳的燈光開始旋轉起來,聽見遠處舞女們的尖叫和魯迪呼喚她的名字。她想呼吸空氣,但喉嚨像被繩子勒住了似的,天旋地轉得更快了。她喘息著,倒在地上,感到行將窒息而死,張大嘴巴,猶如瀕臨溺死的人。魯迪聽見她喉嚨發出可怕的咕嚕聲,想趕過去幫助,但“耳語者”開啟了手槍的保險,並且對他舉槍。“耳語者”是個坐辦公室的管理人員和會計,而非殺手。魯迪發覺他的上唇已冒出細小的汗珠。顯然,這裡發生的一切非他所願,他討厭暴行。他持槍的手在發抖。他不會直截了當摳扳機。但是,魯迪如果先動手,他也會開槍的。
大力士這時已衝到樓上,聽得見他穿過走廊的腳步聲以及開啟所有房門的響聲和尋找米琦的叫聲。米琦騙了他,她把他偷來的皮衣又從格拉夫的倉庫裡偷出去交給保險公司了,並且得了一筆酬金。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否則以後在聖保利就沒人把他當回事了。他要幹掉她,向大家顯顯本事。當然了,這也是件痛苦的事。至於“耳語者”同克朗佐夫有什麼打算,他才不管呢。他要的只是重樹自己受損的聲威。坐在縫紉機旁邊的卡琳聽見大力士在其他房間搜尋的聲音,就飛快地躲進大櫥裡去了。
在“藍香蕉”夜總會前停著那輛舊貨車。羅伯特幫助蘇加爾卸車,把整箱的啤酒、葡萄酒和香檳酒經後院搬到廚房去。他突然愣住,從窗戶窺見父親站在吧檯邊,“耳語者”立於父親前面,背對著他們。魯迪顯然已發覺他們,用隱蔽的手勢對他們發出警告。“耳語者”轉身,羅伯特和蘇加爾倏忽貓腰蹲下。
令魯迪稍覺輕鬆的是尤麗雅又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依舊張大嘴巴吸氣,用手揉著脖子。
這時,羅伯特跑過單行道,到馬路上最近的電話亭去報警。剛才,他看到“耳語者”手裡拿著槍。
他手指哆嗦著撥打警察局的電話。
“這裡是漢堡市警察局。”電話那一端傳來親切的話語。
他未及答話就被人推到電話亭裡面,一隻手把電話機的叉簧按下了。羅伯特猛然轉身,驚懼不已:“三明治”保爾站在他身後,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