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耳語,“這樣我們也許就不用演模仿查拉·里昂德爾的節目了!”他做了個怪臉,笑著轉頭就走。尤麗雅奇怪,緊隨他來到走廊上,順手把更衣室的門輕輕關上了。
“你走呀?不呆在我們這裡了?”
“我緊張得要死。”他坦白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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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該在地獄裡呆一呆!”她嗔怒。
他自嘲地一笑,說:
“我不怕地獄,怕的是破產。”
尤麗雅簡直不相信,在這關鍵性的傍晚他竟然將她扔在一邊。他朝她走來了。
“嗨,我說,”他低語,“你保準成為大家眼裡的女皇!”
尤麗雅雙手抱住他的頭頸。他推開她,凝視她,沉思著。“我還從來沒有如此渴求一個像你這樣的女人。”話音裡流露出畏怯,“向上帝起誓,這是真心話。”
他轉身走了。尤麗雅呆望著他遠去,不知所措。他為何不呆在她身邊?真是匪夷所思。今晚,她將首次在陌生的男人面前跳脫衣舞,她主要是為他、為他的夜總會才這樣做啊!難道他不明白,這對於她又意味著什麼?
閣樓上,那個淡黃頭髮的男子跪在豐腴的波蘭舞女前面。他戴假髮,上唇貼著假鬍髭。此前他熱情洋溢地稱許松雅的美髮及其溫軟的肌膚,而且還說動她在酒吧又要了一杯香檳。儘管松雅親切地對這嫖客說,表演馬上就要開始了,但是嫖客把一張一千馬克的紙幣送到她的鼻子下,這錢實在太誘人了。為什麼不要呢?再說,她要等到中間休息後才登臺呢。
有人敲松雅的門。
“香檳酒。”是新聘用的女侍的聲音。
松雅正欲開門,不料這嫖客卻捷足先登,疾如閃電般從床上一躍而起,開了門。
“多少錢?”
松雅搖手阻止。蘇加爾再三叮囑過,千萬要她自己付酒錢,而不是由嫖客付,否則意味著“助長賣淫”,法律裡有這一條。但這個嫖客無所顧忌,把她推到一邊。
“四百八十馬克。”女侍說。
淡黃頭髮的男子付了款。
突然,房間裡亮起了閃光燈。那位警官和一位帶照相機的官員好似從天而降,站在屋內的地毯上。松雅方寸大亂。那警官用手把女侍推走,同時瞅見嫖客慌忙穿上西服。
“您助長賣淫。”警官宣稱。松雅點頭,她害怕聽見警官說的這句話。“請出示您的證件。您有德國勞工許可證嗎?”警官嚴厲地問道。
松雅冷不丁把警官推到一邊,奔下樓梯,衝到蘇加爾的臂彎裡。蘇加爾瞧見松雅熱淚盈眶,接下來聽到樓梯上的腳步聲,旋又發覺緊跟她而來的警察和一個陌生人,立馬便知道出了紕漏。但此刻,表演廳內已響起音樂,舞臺投光燈已經亮起,幕布被照得亮光閃閃的,首演開始了。
對尤麗雅而言,已經不可能退縮,為什麼要退縮呢?她要向世人證明她的能力;她要向拉雅娜證明她的能力——拉雅娜或許在某處仔細瞅她呢——她要向自己證明,她已成為另一個拉雅娜,而不再是過去那個在公眾游泳池裡游泳也感到羞澀的女孩了。她還非常願意向魯迪·克朗佐夫顯示,她是值得渴慕的,她是美豔的。
尤麗雅深吸一口氣便走上舞臺。羅伯特站在離她只有幾步遠的地方。他衝著她笑,讓她看見他的兩個大拇指緊緊相抵,預祝她表演成功。然而,對這一切她只能在潛意識裡有所感知了。登臺音樂的開頭幾個節拍已經奏響,她走進射光燈那閃爍不定的光裡。
她開始舞蹈,沉湎在極強的音樂節奏中,目光飛掠過那些屏息仰視她的男人:兩鬢染霜的老者,目瞪口呆的壯漢,鄙夷不屑地打量她的精於此道者,女士們則目含妒意,笑中寓貶。尤麗雅讓連衣裙從肩上滑落,她看出觀眾一個個屏住了呼吸。她朝後一甩頭,驀然間覺察到自己的力量,這感覺令她欣慰至極。這一切沒有逃過羅伯特的目光,不料,此刻一隻沉重的手拍了拍羅伯特的肩。他轉身,忽見警官立於自己面前。蘇加爾在後臺正氣勢洶洶地同警察爭吵,因為警察欲帶走松雅。
“你父親克朗佐夫先生在哪兒?”警官問,“他不適宜經營這樣的娛樂場所。我們要吊銷他的營業許可證。”
“怎麼回事?”羅伯特驚詫莫名。
“夜總會必須關門,就在今晚。請你關照,官員的指示必須服從!”
“怎麼能這樣呢!”羅伯特叫嚷,“不能啊!”
他轉頭朝尤麗雅看,她正跳得十分投入,觀眾鼓掌、吼叫。這使她激|情似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