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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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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可奈何,從此每天都會見到杜小琥。她的瘋勁一如當初,只是已不像從前那樣誇張地戀愛。也許她真的長大了,但是,像春天裡非要我陪她去偷櫻花這樣的事,她居然仍做得出來。那天,我與她走在園子裡,她命我為她摘花,然後放在她挽起的牛仔褲腳裡,那一天,我才發現,杜小琥的右手手臂有輕度殘疾,抬不起來。我問她:“怎麼搞的?”她看著我,笑嘻嘻的,不肯說。

過了幾天,她把自己做的乾花送給我,我收了,放在一本書裡。班裡的女同學來我們寢室玩時,看到了那些乾花,向我要,我便送了她們。不久,杜小琥跑來大哭,說:“你為什麼把我做的花送給別人?”喲,還學林黛玉呢,我說:“又不是定情信物,你急什麼,要不然我賠你。”

“對你來說也許不算什麼,可是對於我來說,那是很重要的。”杜小琥說完便跑了。這一跑不是開玩笑的,她退了學。

我畢業後考取了本校研究生,那一年的冬天,我回家去參加了蓮若的婚禮。時過境遷,我對於她帶給我的傷害,已經全然不記得了。

當夜,我走在回家的路上,看到自己的影子,秋季的風糾纏成衣裳,披滿了我的全身,瑟瑟的涼,而我是那麼的寂寞。回家後泡杯茶,茶像淡淡青綠色的夜,我想,在這樣的夜裡,喝著比冬雨更冷的茶的人,還會有幾個呢?

回校時,媽媽帶了好些東西給我。我閒來整理它們,在週日的陽光裡,我看到一塊白手絹,在旅行包的最下面,疊得四四方方,展開它,上面有遙遠的一行字:“組長,我喜歡你。杜小琥。”

我忽然想起高二時的那個女孩子,她的最後一排的座位,她的濃妝豔抹,她粉紅色玻璃紙口袋裡的小東西,她自家鄉到異地求學的決心,她做的乾花,她大聲唱歌並大聲哭泣的樣子。而她現在在哪裡,過得好不好,現在誰又讓她歡笑讓她難過?我忽然從心間生出一陣疼痛。

我一直沒辦法讓自己愛上別的女孩,是否因為我的心早已被她填滿?我想起她小小的嘴巴,瘦瘦的模樣,笑嘻嘻的表情,原來竟都是那麼可愛。

我把手絹折起來,發現了一行新寫的字。上面,是七個數字。我打電話回家,媽媽笑著,開心地說:“杜小琥來家裡找過你,留了電話號碼在手絹上,但是她不讓我告訴你。”

我徑直奔向火車站。坐上了火車,我在車上看窗外景色,寫一個人的名字。

後來

到家,來不及把東西放好,就在附近一個電話亭裡撥手絹上的號碼。

我說:“杜小琥,我很想見你。”

杜小琥尖叫起來:“我馬上到,等我化個妝呀!”

“還是不要化妝吧。”我想起多年前那一張臉,心驚膽戰地說。對方根本不待我說完,便掛上了電話。

我等在一間冷飲室,腦後忽然中了一記栗子。回頭,我看到了杜小琥。這次,是我的眼睛黏在她的臉上看個不停了。什麼時候,她已經變成這麼漂亮的大姑娘了,沒有從前的蹩腳化妝,而且,在我的注視下,她竟然會臉紅了。

我們的婚禮在我研究生畢業那年舉行,我的哥們兒搶著給小琥敬酒:“小琥呀,你真是個好女孩,又勇敢,又專情,為愛人連胳膊都受傷了,佩服佩服。”

小琥說:“哎,我那還不是一時好色,想英雄救美嘛!”大家都笑了。我緊緊握住了小琥的手臂,忽然間,甜蜜就這樣凝在了我的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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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咖啡店

安妮寶貝/文

不知道在咖啡店裡寫作會如何。

聞著咖啡香,看明亮的陽光在敲鍵盤的手指上跳躍。然後對著喧囂和寂靜,點燃一支菸。上海的咖啡店非常多。但我只是去喝咖啡。

在網路公司上班的時候,公司附近的北京西路和南京西路,到處可以見到咖啡店鋪。寬大幹淨的大馬路,兩邊種滿高大的法國梧桐。夏天的時候,陽光穿過茂盛的綠色葉子,在路面上打出斑駁的明亮光影。秋天則有大片大片的黃色落葉,在風中像張開翅膀的鳥飛遠。那些漂亮的咖啡店鋪,就在樹蔭背後。

紅色的木門框和窗框,牆刷得雪白。裡面有圓木桌,鋪著紅白格子的棉織桌布。還有木頭椅子,低低的吊燈。在夜色中那燈光是黯淡的黃。牆上掛著漂亮的木框圖片,大部分是酒或巧克力的廣告,絢麗的顏料配上誇張的英文,但並不喧囂。從唱機裡流瀉出來的音樂是被時光撫摸過的,鄉村歌曲或者是懷舊的老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