囂魏牟交談,沒有理睬項少龍。反是韓非因項少龍今午仗義執言,對他很有好感,雖拙於言辭,仍使項少龍在這“冰天雪地”裡找到一絲溫暖。
紀嫣然終於現身,一身雪白羅衣,豔絕的容光,立時吸引所有人的目光,龍陽君也不例外,看得目瞪口呆,囂魏牟更是差點兒淌出口涎,韓非則漲紅了臉,總之神態不一,卻均被她吸攝心神。
紀嫣然含笑環視眾人,黑白分明而又帶點兒朦朧的眸光觸及之處,連項少龍也湧起*的感覺。她的身體帶著浴後的香氣,更是引人遐想。坐下後笑道:“先罰項先生一杯,日間怎可未終席便離開呢?”
眾人立即順她的意思起鬨,當下自有婢女斟酒並奉上美食。
項少龍欣然和她對飲一杯,紀嫣然那對*攝魄的翦水雙瞳滿席飄飛,兼兼妙語連珠,使與席者無不泛起賓至如歸的感覺,不過她似乎對韓非、鄒衍和大夫徐節特別看重,對他們的殷勤和笑容也多了點兒,反不大留意項少龍和囂魏牟這對大仇家。
事實上項少龍對他們所談的風月詩辭歌賦,真的一竅不通,想插話表現一下也有心無力。吃喝得差不多了,在眾人的力邀下,紀嫣然使人捧來長簫吹奏一曲。
項少龍不知她吹的是什麼曲調,只知她的簫技達到登峰造極的化境,情意纏綿,如泣如訴,不由像其他人一般完全投入樂音的天地裡,聽得如痴如醉。
第十章 救世聖人(2)
紀嫣然一曲奏罷,讓眾人誠心讚許,嫣然一笑,對囂魏牟道:“囂先生請恕嫣然無禮,斗膽向先生請教一個問題。”
囂魏牟不知是否受到席間氣氛的感染,又或蓄意討好紀嫣然,爭取好感,說話斯文多了,柔聲道:“只要出自小姐玉口,囂某當然樂意回答。”
紀嫣然嬌媚一笑道:“人與禽獸的不同,在於有無羞恥之心,先生認為如何呢?”
眾人知道此次晚宴的好戲開始了,停止飲食,靜聆兩人的對答。
項少龍來之前還以為紀嫣然會對他另眼相看,當下見到紀嫣然對自己愈來愈冷淡,正想怎麼找個藉口,好溜回去把《秘錄》偷出來,讓雅夫人和八個侍女摹抄,故不大留心他們的對話。
囂魏牟顯是有備而來,笑道:“小姐怕誤會了在下的意思,我並不是說人和禽獸全無分別,只不過在一些本質例如求存、生育上全無二致吧!所以禽獸有很多值得我們學習的地方,例如禽獸不會說謊騙人,比我們真誠,故人只有忠於自己的本性和真誠,才能盡情享受生命。”接著向項少龍冷哼一聲說道:“項兄對小弟這番說法,有什麼高見?”
項少龍這時正想到楚墨的符毒,聞言一呆道:“什麼?噢!在下沒有什麼意見。”
眾人包括紀嫣然在內,都為之愕然,露出輕蔑之色。項少龍心中苦笑,自己又不是雄辯家,就算聽清楚了他的話,也辯答不來。幸好自己打定主意不追求紀嫣然,受窘沒什麼大不了的。
大夫徐節不屑地瞥項少龍一眼,說道:“囂先生所言大有問題,人和禽獸的不同,正在於本質的不同。人性本善,所以發展出仁者之心;禽獸為了果腹,全無惻忍之心,肆意殘食其他禽獸,至不放過同類。若人不肖至去學禽獸,還不天下大亂嗎?”
囂魏牟這大凶人,被崇尚孟子學說的儒生如此搶白,那掛得住面子,冷冷地道:“人不會殘殺其他動物嗎?徐大夫現在吃的是什麼呢?”
徐節哈哈一笑道:“這正是茹毛飲血的禽獸和我們的分別,而且我們吃的只是畜養的家禽,禽獸懂得這麼做嗎?”
囂魏牟顯然不是此人對手,一時啞口無言。
徐節旗開得勝,在紀嫣然前大有面子,矛頭指向韓非道:“韓公子的大作,徐節也曾拜讀,立論精彩,可惜卻犯下令師荀況的同一毛病,認定人性本惡,所以不懂以德政感化萬民的大道,專以刑法治國,行欺民愚民之政,以公子的才華,竟誤入歧途至此,實在令人惋惜。”
韓非呆了一呆,想不到徐節如此不客氣,對他提出不留餘地的批評,心中有氣,雖滿腹高論,但愈生氣愈是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龍陽君、白圭、鄒衍均臉現冷笑,看著他受窘的樣子。紀嫣然則蹙起黛眉,既有點兒為韓非難堪,又對他的張口結舌頗不耐煩。
項少龍這旁觀者,忽然明白紀嫣然舉行晚會的背後意義,是希望找出一種治國的良方,所以對韓非另眼相看,並找來魏國的重要人物,那是要讓他們接受新的學說和思想。
徐節見韓非毫無反辯能力,更是趾高氣揚,得意放言道:“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