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是個平面圖形,而是個立方體。你稱我為圓,但實際上我並非一個圓,而是由無數的圓組成,小到一個點,大到直徑13英尺的圓,一個套一個。當我切入到你們平面國時,就像現在這樣,你看到的只是我的一部分,你正確地稱之為圓。因為即使一個球——這是我在自己國家的正確名稱——如果他想把自己顯示給平面國的居民看——必須把自己顯示為一個圓。
你不記得——因為我能看見萬物,發現昨晚你的大腦還留有線國的幻影——你不記得,我說,當你進入線國時,是怎樣被迫向那國王顯示自己嗎?你顯示的不是個正方形,而是條線,因為線國沒有足夠的維度來表現你的整體,而只能表現你的一小塊或一部分。完全一樣,你們的國家是二維的,沒有足夠空間來表現我這個三維體,而只能展現我的一小塊或一部分,也就是你所說的圓。
你眼中放淡的光芒表示你並不相信。但是,準備聽我給你提供證明我所說不假的證據吧!你實際上一次只能看見我的一部分;因為你沒有能力把目光投到平面國之外;但你至少能看到,當我在空間升起時,我各部分變得更小。看,我將升起;你將看到,我的圓越變越小,直到縮小成一點,直至最後消失。”
The sphere with his section at full: 球的整個軀體
The sphere rising:球在上升
The sphere on the point of vanishing球的消失點
My eye:我的眼
我並沒有看到什麼“上升”;但他逐漸變小,最後消失了。我眨了眨眼,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但並不是夢。因為不知從何處傳來一個空洞的聲音——似乎就在我心頭——“我完全不見了嗎?你現在還不信嗎?那我現在將逐漸返回平面國,你會看到我變得越來越大。”
空間國的每一位讀者都容易理解這位神秘的客人所說的是事實,甚至是簡單的事情。但對我來說,儘管在平面國我精通數學,這決非簡單之事。以上提供的草圖能讓任何一個空間國的孩子明白,當球在如上所示的三個位置上升時,我或任何平面國人開始時看到的是個整圓,然後變小,最後確實小到接近一點。但就我而言,儘管事實擺在眼前,但對原因卻像往常一樣毫無所知。我所能理解的是,剛才這個圓把自己變小,然後消失了,現在他又重新出現,迅速地讓自己變大。
當他回到起初的大小時,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因為他從我的沉默中察覺出我完全沒有理解他。確實,我現在覺得他根本不是一個圓,而是某個極其聰明的騙子;或者那些老婦女講的故事是真的,確實存在巫師和魔術師這樣的人。
停頓了好一會兒,他對自己咕噥道:“如果我不訴諸行動,只剩下一種方式了。我必須試試類比的方法。”接著,他又沉默了更長一些時間,才接著繼續我們的對話。
球說:“告訴我,數學家先生;如果一個點往北移,留下很亮的航跡,你把這航跡稱為什麼?”
我說:“直線。”
球說:“直線有幾個端點?”
我說:“兩個。”
球說:“現在設想這條北移的直線平行移動,向東與向西,那麼線上的每點都在其後留下一條直線的航跡。你將用什麼名稱來稱呼這樣形成的圖形?我們假設這條直線各方向移動的距離相等。什麼名稱,我說?”
我說:“正方形。”
球說:“正方形有幾條邊?幾個角?”
我說:“四條邊,四個角。”
球說:“把你的想像再拓展一點,設想平面國有一正方形向上平行移動。”
我說:“什麼?向北?”
球說:“不,不是向北,向上,完全離開平面國。如果是向北,那麼這個正方形南邊的點將透過原先北邊的點所處的位置。但這不是我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身上的每個點——因為你是個正方形,可以幫助我解釋——你身上的每個點,也就是在你稱為內臟上的每個點,將向上穿過空間,這樣,沒有點將透過任何其他點原先所處的位置;而每個點將各自成為一點直線。這只是做個類比。你現在必定明白了。”
我剋制住自己的不耐煩——因為我有一股很強的衝動,想盲目地衝向這位來客,把他拋向空間,或丟擲平面國,或任何地方,這樣就可擺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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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我是如何來到空間國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