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他說，“這就像二加一等於五，或人眼能看到直線一樣不可能。”我本想打斷他，但他接著往下說：

“每週一次，自然法則迫使我們比平常更加有力地來回有節奏地移動，如果你數的話，時間持續101次。在這樣邊唱邊舞間，在第51次脈動時，這個宇宙的居民全都停下來，人人發出他最豐富、最飽滿、最甜美的旋律。正是在這關鍵時刻，我們的婚姻完成了。男低音與女高音、男高音與女低音搭配得是如此完美，以致很多情況下被愛者儘管在兩萬個社群之外，還是能立刻辨認出自己命中註定的愛人的回聲。距離的障礙變得毫無意義，愛使這三人結合在一起。在婚姻達成的那一刻，線國又增加了三倍的男女後代。”

“什麼！總是三倍？”我說，“一個妻子總是必定生雙胞胎嗎？”

“低音的怪物！是的，”國王回答說，“如果生下一個男孩時，沒有生下兩個女孩，性別的平衡怎麼保持？”他停了下來，因為生氣而說不出話來。直到過了好一會兒，我好不容易才又讓他接著往下講。

“當然，在這種集體婚姻合唱中，你不要以為我們中的每一個單身漢在第一次求偶時就能找到他的配偶。相反，我們中的許多人都要重複這個過程許多次。很少有人的命運那麼幸福，能立刻透過對方的聲音認出上天賜給他的伴侶，兩顆心飛到一塊完美和諧地擁抱在一起。對大多數人來說，求偶的過程是漫長的。求偶人的聲音有可能與未來的妻子中的一個一致，但不能兩個都一致；或者，開始時，與哪一個都不能搭配上；或者，女高音與女低音也許不是十分和諧。在這種情況下，大自然規定每週合唱時應使這三個戀人更加和諧。每一次練聲時，都能重新發現不和諧之處，這樣就能不知不覺地讓其中更不完美的人完善他或她的發音，以接近其中更完美的人。經過這樣多次練習和完善，結果最終實現了。這樣的一天終於到來了，當整個線國按照慣例再次進行婚姻合唱時，這三個相隔遙遠的戀人忽然發現彼此完全和諧了。在他們意識到之前，這三個已婚的人讓人著迷的聲音已經完全擁抱在一起。　大自然因為又添了一樁婚姻，又添了三個新生兒而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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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直線國不靠觸覺而靠聽覺接觸

我覺得是為這個痴迷的國王找回常識的時候了，決定盡力讓他認識到一些真理，也就是說關於平面國的本質。因此，我問道：“尊敬的陛下，您是怎樣區分手下的形狀與位置呢？至於我自己，在我進入您的王國前，我是憑視覺注意到您的人民中一些是直線，其他一些人是點，而且有些線要大些——”“這決不可能，”國王打斷我，“你一定產生了幻覺，因為，正如大家都知道，憑視覺區分出線與點從事物本質上來說是不可能的；但是可以憑聽覺來區分，正如憑聽覺可以精確地確定我的形狀。瞧我，我是根線，線國中最長的線，空間達六英尺多。”“是長度。”我大膽地說。“笨蛋，”他說，“空間就是長度。你又打斷了我，我受夠了。”

我連忙道歉。但他鄙夷地繼續說：“既然你不為爭論所影響，那你豎起耳朵好好地聽著，看我是如何用我的兩個聲音讓我的妻子知道是我，儘管此時她們一個在北邊，一個在南邊，都在6000英里70碼2英尺8英寸開外。聽著，我叫她們。”

他嘰嘰喳喳起來，然後得意地說：“此時我兩個妻子聽到我的一個聲音，緊接著就聽到了另一個。她們察覺兩個聲音的先後到達的間隔，聲音傳播的距離是英寸，這樣也推測出我兩張嘴的距離是英寸，也就相應地知道了我的形狀是怎樣。當然，我妻子並不需要每次聽到我的聲音都計算，這點你應當理解。在我們結婚之前，她們就計算過了，從此就一勞永逸。但是，只要她們想算，隨時都可以。用同樣的方式，我憑聽覺能夠估計出所有男臣民的形狀。”

“但是，”我說，“倘若某位男性把他的一個聲音假裝成女性的聲音，或者他偽裝自已南面的聲音，使人無法辨認出是北邊聲音的回聲，那該怎麼辦？這樣的欺騙行為不是可能引起巨大的不便嗎？你沒有命令過你身邊的臣民相互觸控來檢查是否有這種欺詐行為嗎？”這當然是個非常愚蠢的問題，因為觸控也解決不了這個問題。我這樣問是故意想激怒這位君主，事情果然不出我所料。

“什麼！”他驚恐地大叫道，“把意思說清楚。”“觸控，接觸，走到一起。”我回答道。“如果你所謂的觸控，”國王說，“指的是兩個人走到一起，彼此間沒有距離。陌生人，你要知道，在我的領地，這種犯罪將以死刑論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