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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這就是親王昨天親手寫下的命令,”勒內從衣服口袋裡取出孔代親王的一封信,“我今天上午收到的,我們有書信來往。”

這封信幾乎立即被兩位親王夫人從顧問的手中奪過來,她們貪婪地看著信,高興得淚流滿面。

“啊!這個,勒內的衣服口袋裡豈不是裝著法蘭西王國嗎?”老親王夫人笑著說。

“不敢當,夫人,不敢當,”顧問說,“不過,既然有上帝幫忙,我儘量擴大成功的可能性。現在,”他著意指了指子爵夫人,繼續說,“現在,子爵夫人長途勞頓,需要休息……”子爵夫人明白勒內想單獨同兩位親王夫人談事情。她從老親王夫人的微笑上得到了證實,於是恭敬地施了禮,離開了。

圖維爾夫人留下沒走,想聽到一些神秘的情報,但是老親王夫人給兒媳使了個令人不易發現的眼色,兩位親王夫人自發地以周全的禮節提醒圖維爾夫人。她被叫去談論政治的時間到來了。這位滿腹韜略的夫人完全明白了這種催促的意思,向兩位親王夫人行過比平時分外鄭重、分外客氣的屈膝禮後,轉身走了。她想,有上帝作證,親王們的忘恩負義昭然若揭。兩位親王夫人走進她們的工作室,皮埃爾·勒內跟隨她們。

“現在,”勒內關上門,放下心來說,“但願二位殿下願意接見古維爾,他已經到了,換了衣服,穿著旅行裝,不敢求見殿下。”

“他帶來了什麼訊息?”

“訊息說拉羅謝富科先生今晚或明天將帶500貴族子弟到這裡來。”

“500貴族子弟!”親王夫人驚叫道,“這是一支真正的軍隊!”

“這麼多人會使我們的人上路有困難。我更喜歡只有五六個僕人,而不是這麼大的目標。人少些更容易躲開聖一艾昂先生的監視。現在要到南方去而不驚動敵人,幾乎是不可能的。”

“我們讓他們擔心,這更好,”親王夫人說,“因為如果他們對我們心慌,我們就戰鬥,我們就取勝:孔代先生的思想指揮著我們前進。”

勒內望了老親王夫人一眼,好象也要聽取她的意見了。但是夏洛特·德·蒙特莫朗西,這個在路易十三時代內戰中長大的人,曾看見那麼多高傲的人彎著腰進了監獄,或者為了高昂著頭而被推上了斷頭臺。因此,她用手憂鬱地掠了一下前額,她的腦海中有多少痛苦的記憶啊。

“是的,”她說,“我們只得如此,或者躲藏或者戰鬥。多麼可怕的事情!我們過去平靜地生活,擁有上帝給我們家族的一些榮耀;我們至少沒有去追求,我希望我們之中沒有一個會別有用心,而只是安於我們天生所處的地位,這真是時代的偶然性逼迫我們去與我們的主宰者戰鬥。……”

“夫人!”年輕親王夫人衝動地說,“我沒有殿下那樣困難地看待我們所處的情勢。我丈夫與兄長忍受著不應受的牢獄之苦,他們都是你的兒子;此外,你的女兒也被流放。這一切就必然成了我們試圖舉事的理由。”

“不錯,”老親王夫人帶著隱忍的痛苦說,“是的,我比你更有耐心地承受著這些,夫人。但是,這正是因為我覺得被流放或蹲監獄會成為我們的命運。我剛作你公公的妻子不久,由於被亨利四世愛情的糾纏,被迫離開法國。我們剛一回國,就得到樊尚去,因為黎世留大主教對我們懷恨在心。我那今天在監獄中的兒子就出生在監獄之中,過了32年又回到了監獄中生他的那個房間。唉!你那身為親王的公公曾憂鬱地預言得很對:當人們告訴他羅克盧瓦戰役勝利時,當他被引進那間鋪著從西班牙人手中奪過的軍旗的房子時,他轉過臉對我說,上帝知道我兒子的舉動給我帶來的快樂。可是,夫人,你知道不知道,我們家愈是得到榮耀,就愈是容易招禍。如果說我用法國武裝了自己,那麼,這就是一枚太美的徽章,難以將它拋棄了。我倒願意將小炮當作徽章,因為小炮的響聲會暴露出來,有助於記住這條格言:Famanocet(拉丁語,意為“人言可危”。)。我們的名聲太大了,我的孩子,這損害了我們。你不同意我的說法嗎,勒內?”

“夫人,”勒內對老親王夫人的回憶頗為傷心。又說,“殿下說得對,可是我們已走得太遠,現在不能後退了。況且,在現在的局勢下,必須迅速果斷下決心:我們不應該看不清我們的處境。我們只是表面上自由,王后的眼睛盯住我們,聖一艾昂先生的人封鎖著我們的道路。那好!我們要做的只能是:儘管有王太后的密切監視和聖一艾昂先生的封鎖,我們也得逃出尚蒂利。”

“離開尚蒂利,但是要昂頭離開這裡!”親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