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維斯吼道,“我們什麼也不知道!全都是一個該死的謎!
滾出去,艾克爾斯!“
艾克爾斯摸索著襯衣:“我可以賠償一切。十萬美元!”
查維斯盯著艾克爾斯的支票簿啐了一口:“出去。那頭怪物就在走道邊上,把你的胳膊伸進它嘴裡去,然後你才能回到我們這兒。”
“那是發瘋!”
“那怪物死了,你這笨蛋。子彈!子彈不能留下來。它們不屬於這兒,它們可能會改變什麼。這是我的刀,把它們挖出來!”
叢林又活躍起來,充滿了古老的騷動與鳥鳴聲。艾克爾斯慢慢轉過身去盯著那堆遠古的廢物,那夢魘與恐怖之山。過了好半天,他才像一個夢遊者一樣,沿著走道蹭了過去。
五分鐘之後,他回來了,渾身發抖,胳膊直到肘部都被浸紅了。他伸出雙手,每隻手都握著幾顆鋼製彈頭。然後他倒下去,躺著一動不動了。
“你不該讓他做這事。”萊斯普蘭斯說。
“我不該?這話說得太早了。”查維斯碰碰那一動不動的身子,“他死不了,下次他就不會這樣打獵了。行了。”他疲倦地對萊斯普蘭斯晃晃拇指,“啟動,我們回家。”
1492——1776——1812。他們擦淨手和臉,換下已經板結的衣褲。艾克爾斯又起來活動了,一言不發。查維斯瞪著他足有十分鐘。
“別看我,”艾克爾斯叫道,“我什麼也沒做。”
“誰知道呢?”
“不過是跑出走道,鞋上沾了一點兒泥,僅此而已——你想讓我做什麼——跪下禱告麼?”
“我們或許需要禱告。我警告你,艾克爾斯,我還可能宰了你。我已經準備好了槍。”
“我是清白的,我什麼也沒做!”
1999——2000——2055。機器停下了。
“出去。”查維斯說。
房間像他們離開時一樣在那兒,但又和他們離開時不盡相同。同樣的人坐在同樣的桌子後面,但人和桌子又和以前有所不同。
查維斯警覺地環顧四周:“這兒一切都好嗎?”
“好極了。歡迎回家!”
查維斯並沒有鬆懈下來,他好像在察看空氣中的微塵,陽光透過一扇大窗戶照在那上面。
“好了,艾克爾斯,出來。別再鬥嘴了。”
艾克爾斯動彈不得。
“你聽見沒有?”查維斯說,“你在盯著什麼?”
艾克爾斯站在那兒嗅著空氣,空氣中有種東西,一股化學物質的腐味兒,它是那麼微弱、稀薄,只有他下意識裡一聲模糊的叫喊在警告他它存在著。那牆壁、傢俱和窗外天空的顏色:白色、灰色、橘色……他有種異樣的感覺。他的身體顫慄著,他的手抽搐著,他用全身毛孔吸進這種奇異的感覺。肯定有人在某處尖叫,那聲音只有狗能聽見,而他的肉體也無聲地尖叫著回應。在這個房間外面,在牆壁外面,在這個與以前不盡相同的人和這張與以前不盡相同的桌子外面……有一個街道與人群的完整的世界。現在那是一個怎樣的世界呢?不得而知。他能感到人們在牆外走動,像許多被幹風吹散的棋子……
但他即刻看見了那塊釘在辦公室牆上的牌子,那塊當他今天早晨第一次進來時讀到的同一塊牌子。
但是,那上面的字竟然變得別字連篇了:寺間守獵公司到過去壬何時代守獵尼說出想打的獵勿我門帶尼去獵殺艾克爾斯跌坐在椅子上,他發瘋般地在鞋底的厚泥中摸索。他舉起一團兒髒東西,顫抖著。“不,不可能,不會是這種小東西。不!”
一隻蝴蝶嵌在泥裡,閃著綠、金、黑三色的光,極其美麗,但已經死了。
“不會是這種小東西!不會是一隻蝴蝶!”艾克爾斯叫喊著。
它掉在地上,一個纖弱的小東西,它打破了平衡,像撞倒多米諾骨牌一樣引起一連串從小到大的連鎖反應,改變了未來的一切。艾克爾斯頭暈目眩了。它不可能改變什麼,殺死一隻蝴蝶不可能如此嚴重!可能嗎?
他臉頰冰冷,嘴唇哆嗦著問:“誰——誰贏了昨天的總統選舉?”
桌後的那個人笑了,“你開玩笑?你知道得很清楚。當然是德國佬!還有誰?
不是那個該死的可憐蟲基斯。老天作證,我們現在有了一個鐵腕人物,一個有魄力的人!“這個職員停下來,”有什麼不對嗎?“
艾克爾斯嗚咽著,他跪下來,用顫抖的手指撥弄著那隻金色的蝴蝶。“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