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每個人都知道他的經歷。當年在學校裡,無論是踢足球還是打棒球,他都是最棒的,他是唯一連續摘得“最優秀選手”桂冠的學生。後來在州奧運會上,他又幾乎囊括了所有的金牌。
但是他出事之後,以前一切的榮譽都永遠的離他遠去了。不要說踢足球或是打棒球,就連喝咖啡這麼簡單的事情,他都很難自理,很少有不把咖啡弄灑的時候。
有時候在這兒喝酒的人們會提起從前的他。傑里米只要一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或者在酒吧的電視上看見精彩的運動場面,他的眼睛就會放光,臉上也會露出迷惑的表情,他真的已經忘記了那個名字和他有什麼關係,不過他迷惑的神情轉瞬即逝。
那次事故之後,他連自己的父母都不認識了。他們盡心盡力的照顧了他好幾年,也不見他的狀況有所起色,於是就心灰意冷的扔下他,離開了這個小鎮。在1976年那一天,傑里米與父母的一起的生活就這樣結束了,而在鎮上人們的幫助下,他開始自己獨立的新生活。
珍妮特伸手拿過一個杯子,用抹布輕輕地擦乾。傑里米掏出一枚硬幣在她眼前晃了晃,珍妮特又給了他一個迷人的微笑。
傑里米已經不可能像以前那樣了。珍妮特總是在想,他是否還留著那條曾經掛在他的脖子上的拴著獎牌的亞麻絲帶?他是否在街上遇見過他高中時的情人和她那三個已經長大成人的孩子?他是否注意過那張至今還掛在一家鞋店櫥窗裡的、鑲著黑邊鏡框的照片?那是他和他“76勇士隊”的隊友們贏得了一場比賽之後,穿著球衣照的。如果他留意了這些,他是否會想起什麼呢?
他知不知道那個啦啦隊隊長達里爾·麥考密克上了《花花公子》雜誌?他知不知道德里克·亨特已經死在特溫塔了?他又知不知道比爾·格蘭特和加文·湯姆斯得艾滋病死了,米切爾森兄弟雙雙入選美國國家橄欖球隊?
珍妮特放下杯子,向傑里米那邊走了過去,拿起了那枚硬幣。“謝謝你,寶貝兒。”她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為免他尷尬,珍妮特轉身走開了。
傑里米在八點二十分走出了酒吧。他拿起叉子,把一個空咖啡杯放進布袋裡,然後走進一條可以直通海濱大道的小巷。
※虹※橋※書※吧※BOOK。
第52節:星期五,5月13日,克雷斯特(3)
卡車在忙著卸貨,商店老闆們也在忙著清掃門口的垃圾,準備開門營業。
馬路上,汽車喇叭響個不停,傑里米就在它們中間穿行,走完一條又一條的小巷,穿過一條又一條的街道,最後沿著一條岔路橫生的小道在上午九點準時到達了第二十六號大街和木板道。
他從來沒想過為什麼每次他都會繞道從高中門口走,或者會在體育館的玻璃門上看看自己的模樣,或者他會知道如何抄近路穿過停車場去足球場。他從未想過,那些啦啦隊隊員們曾經就在這個體育場上大聲呼喊著他的名字,擁擠的人群曾在他奔向終點的時候全體起立為他吶喊。他沿著一條小路穿過露天體育場的大門和一個用柵木板搭建的熱狗售賣亭,走到海灘上。
把海灘和木板道上的垃圾清理乾淨就是傑里米的工作。他通常是在木板道下面清理人們扔在海灘上的垃圾。每天早上,他都能聽見頭頂上傳來得腳踏車碾過的聲音,然後是行人的腳步聲,還有電車的轟鳴聲。
大多數時間,他都是跪在木板道下面的下水道里掏垃圾。不過有時候在有一些地方也可以站起身來,他還可以透過木板間的裂縫看看木板道上面的行人,看著他們鮮亮的衣服從眼前一閃而過。
他很喜歡木板道周圍瀰漫的美食的香味,有烤花生、太妃糖、香腸和比薩。他也喜歡看那些在海灘享受日光浴的人們。
他撿到了一隻襪子,一張糖紙,還有一個被丟棄的乳罩,在扔進麻布袋之前,他拿著它仔細看了看,“乳……乳……乳罩。”他吃吃地笑著說。
霧漸漸散去,太陽光越來越刺眼。很快最後的那點薄霧就會全部消散,露出藍藍的天空。
傑里米沿著沙灘走著,橡膠靴子踩在軟軟的沙子上很舒服,眼睛警惕的留意著那些討厭的垃圾。一架飛機在海灘上空轟鳴著盤旋,機翼上拖著長長的廣告橫幅。他又揀了一盒避孕藥、一條死魚、兩隻紙杯子和一個漢堡盒子。他的麻布袋很快就裝滿了,他順著臺階爬上木板道,把麻布袋裡的東西倒進垃圾桶裡。然後又一次的下去、上來……到中午的時候,他把布袋和叉子放在沙灘上,然後拿著那個塑膠咖啡杯裝著滿滿一杯黑豆和米飯回來。他在木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