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成長如何在拓展中國的社會空間。當他1997年來到《中國企業家》時,這是一份困難重重、不見起色的雜誌,發行量不過1萬份,它的名字使它好像服務於一個尷尬的群體——直到1999年,人們依舊還在問,中國有所謂的企業家嗎?他們是否都是牟其中式的人物?僅僅5年後,作為這份雜誌的社長,39歲的劉東華對自己的未來充滿自信,它已是中國最有聲望的媒體之一,發行量增加很多,員工由最初的12個人擴張至50人左右。
這本雜誌的口號的變遷印證了企業家群體的崛起過程,正如劉東華解釋的,“最初我們是‘一本可能改變你命運的雜誌’,後來大家認識多了,改成了‘一本可能影響你命運的雜誌’,再後來,‘一本牽掛企業家命運的雜誌’,我們認為這個群體仍然脆弱。後來,‘一個媒體一個階層’,現在則是‘一個階層的生意與生活’,他們開始從弱勢群體變成強勢群體,他們開始牽掛和影響別人的生活……”
在*十六大結束後的當天,《中國企業家》舉辦了相應的討論會。就像劉東華所說的,他的企業家朋友們感受到一種空前的放鬆感。儘管“七·一”講話賦予了企業家以新的社會地位,但幾個月後的查稅風暴仍令他們惶恐不安。“2000年是一個分水嶺”,自信自己能夠“看得更遠”的劉東華認為,中國企業家對於政治的心態也正在變得成熟起來,“從前,他們很少有身份認同感,用捐助活動甚至犧牲自己的生意,來獲得社會承認,今天他們越來越意識到,做企業本身就可以贏得尊敬,他們變得更從容了。”
但我們是否可以如外來觀察者一樣,期待企業家改變中國政治生態?但政治對於大多數企業家而言,似乎仍是某種受寵若驚的榮譽。剛剛成為政協委員的席殊難以掩飾這種興奮,在與《經濟觀察報》記者的交談中,他說將要把更多的精力向非商業領域傾斜。我們很容易從政協委員與人大代表中的企業家比例的升高,或者尹明善這樣的步入高階官員行列的商人的個案,刻意尋找改變的痕跡。但馬立誠卻並不那麼看,事實上,他擔憂的是,地方商人仍生活在官僚機構的影響之下,他們常常可能因共同的利益而結成聯盟。
同樣的情況出現在所謂的“中產階層群體”上,它如克林頓所說的人均收入4 000美元一樣,是大多數政治分析家相信的*化程序的重要力量。“事實上,他們已經是重要的聲音了。”*表示。但袁嶽在多年的觀察之後,卻得出了截然不同的結論:“他們只是在收入上形成了一個階層,卻沒有相對一致的價值觀。”
沒人否認中國的公共空間在20世紀90年代有了巨大的成長,價值也呈現日益的多元化,但袁嶽更樂於承認,這種多元是表面化的:“真正的公共議題是人們形成一種公共溝通的方式,最終應該提供一個像集貿市場這樣可以公開叫賣的地方,為什麼西方政治爭論得那麼激烈?它就是一個叫賣集貿市場。”而目前的各種聲音,往往是少量強勢群體的聲音,令袁嶽悲哀的是,“財富成為人們考慮幾乎所有問題的標準”,而如果工具型價值變成目標型價值的話,這個社會是失衡的,尤其是對於一個基尼係數已達到危險的的社會尤其如此。出身於農村的袁嶽抱怨說,社會中下層少有機會表達他們的聲音。
在漸進中變革(6)
帶有濃重口音的周鴻陵似乎並未被十幾年來屢受挫折的鄉村*實驗所影響。當記者與他在2003年2月20日交談時,這個外表質樸、擁有比40歲的實際年齡年輕得多的理想主義者,繼續向我們暢談他的*理想與公民社會:“沒有什麼資本主義*與社會主義*的分別,也沒有窮人的*或是富人的*的差異,在世界上沒有第二種*形式。”在周鴻凌用與他的外表與語言體系並不完全匹配的方式談論“全球化”與“全球公民社會”時,周與他的支持者茅於軾的“天村實驗”已進行了兩年,但即使周自己也承認這項備受海內外矚目的試驗,最終“標誌意義大於實質影響”,儘管他的一位同事一再稱村口的大嫂們如何支援*選舉。
令他備感鼓舞的是,民政部作為國家機構越來越接受他們的想法,但是他也承認,這種*實驗仍面臨著它似乎無法克服的悖論:*選舉出的村長如何與上級委任的黨委書記分配權力?而且過去兩年的經歷表明,“天村*實驗”多麼像溫室中的脆弱花朵,它必須得到當地更高一級的領導人的支援,這種支援比來自海外的資金支援重要得多。
共同推動的力量
於是,我們又回到了一個看似簡單卻仍很複雜的爭論,改革主要是要依靠體制內的主動變